片刻,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耳边也传来众人的惊呼:“林总!”
杂乱的脚步声在四周响起,有警察喊:敢恶意伤人,都给我抓起来。也有人喊: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从林向辉的怀里钻出来,伸手往他后脑勺一摸,一手血。他脸色惨白,身子有些软,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林向辉看出我心中的焦急,勉强扯出个笑容说:“这都是小事,死不了的,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说着,我扶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
工地负责人跟上说,已经打了120,急救车很快就到。我说了声好,又跟他要了急救箱,先给林向辉做了简单处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明明只是十多分钟,我却觉得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救护车赶来的还算及时,林向辉被抬上车时还清醒着。
可开往医院的路上,他却闭上了眼睛,满头大汗,我跟他说话,也是一点反应没有,我急了,拉住他的手,心里默默祈祷:林向辉,你一定要挺住。
等到医院,林向辉就被送进了外伤科手术室,等他再被护士推出来,已经醒了,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落地。
我谢过护士,推着林向辉往病房走,也许是刚才太紧张,一放松下来身子软,没什么力气,推着林向辉有些吃力。
他就开玩笑说:“看来回去之后,我要给你加薪才行。”
我也笑着回应:“那敢情好,林总真体贴,知道我五行缺钱。”
“错,你是五行缺饭!”他纠正道。
我佯装生气,心里却高兴,还有力气损我,他应该是没大碍的。
头部受伤可大可小,因此医生让林向辉留院观察一天。
傍晚我去给林向辉买晚饭,再回来时,病房来了客人,是林荣的私人助理。
他手里拿着花篮:“四少爷,林董让我代他来看看你,他今晚约了部委的人吃饭,不能亲自来了。”
他将花篮放到床头柜上,便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似乎是在等林向辉开口。林向辉显然很了解自己父亲,他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说:“麻烦季助理回去转告我父亲,让他放心,我会处理好新区工地的事情。”
林向辉话音刚落,季助理就说:“那我就不打扰四少爷休息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口的我,并没说话,只冲我微微点头。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不免腹诽,这个林荣也真够可以的,自己儿子受伤都不说来看看,就算他晚上有约,白天不是有大把时间。
突然我有点明白林荣为什么让林向辉来处理新区工地的事情了,因为他早预料到会出现暴力事件,林政奇是他最疼的儿子,怎么舍得把他放到枪口位置。
想通这些,我对林向辉多了几分同情。虽然都是自己的孩子,可父母偏爱这种事情,真也是无解。
我提着外卖走进病房,故意没心没肺说:“林总,饭来了!我买的可都是贵的,也不知道给报销不……”
听见我说话,林向辉并没反应,头侧向窗户,不知在看什么。
他不说话,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只好默默的替他放好小桌板,将外卖一样样打开,然后站在病床边,也往窗外看。
大概是饭菜的香味勾起了林向辉的饿神经,过了差不多一刻钟,他终于有反应,转过头看我,笑着问:“你看什么呢?”
我说:“我看你看的。”
他又问:“那你知道我在看什么?”
我摇摇头,他笑了,没再说话,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晚上九点,林向辉催我回酒店休息,我却执意要留下来陪他,他说自己不是病号,不需要人照顾,我摆出一副我不听的架势,他拿我没办法,就只能由着我。
第二天下午两点,工地施工负责人就打来电话,说事情已经解决。
原来打伤林向辉的那个人,被抓到局子里后,情绪还是很亢奋,跟警察也敢叫嚣,警方怀疑他吸|毒,就跟他安排了检查。
检查结果证实了警方的猜测,警察又对他进行连夜的突审,他交代他是跟那几个闹|事的人一起吸得毒,还说他们是因为没钱买毒|品,就想对万家集团进行敲诈。
有这个人的口供,警察就将那几个闹|事的都抓了起来,新区工地也顺利动工。
得到消息,林向辉就让我替他办出院手续,没想到季助理又来了,说是林荣吩咐接林向辉回家吃饭。
我琢磨这种家宴我不适合跟着,就和林向辉说我不去,他倒是没反对,可季助理却说,林荣特意嘱咐过,让我一定要跟着去。
推脱不掉,我只能跟着,往大门走时,林向辉故意放慢脚步,跟我走到一起,他小声说:“等下你打过招呼之后,什么多不用说,一切由我来。”
我们到林家时,林荣正在客厅喝茶,看见林向辉,就站起身走过来,拉起他的手:“向辉呀,新区工地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为公司做事,不委屈。”林向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