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张婶这件事,我在选择看护的事情上,就更加小心谨慎,因此将近一周的时间,我奶都是护士照顾的。
我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纠结好久,还是找林向辉帮忙,我问他能不能帮我找个可靠的看护,他说好,又过了两天,他说看护找好了,带我看看。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新来的看护跪在我奶的病床前,一遍遍小声问:“奶,我来晚了对不起!”
我奶看着那人也很激动,浑浊的眼睛竟然有了晶莹的泪光,她手勉强的抬了抬,摸着那人的头,动动嘴,似乎是想说话,可最终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此情此景让我有些愤怒,我转头看着林向辉问:“林向辉你把她找来什么意思?!”
听见说话声,那人抬起头往门口看,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却没回头看她,下一秒,她喊了声:“姐!”
“别乱叫,我跟你没一点血缘关系,不是你姐!”我努力装作心平气和。
说完,我想走,林向辉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往边上拉了下,他小声说:“有些心结我知道你很难解开,但你也看到了,安小暖来了之后,你奶有多开心。况且现在除了她你还能找到一心一意照顾你奶的人么?”
我不说话,他又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也许我不该擅自做主,可是我怕跟你说了,你会不同意。”
还没等我说话,安小暖就从病房里走出来,她看看我,又看看林向辉,小声说:“林先生,我想单独跟月歌说两句。”
林向辉点点头,往走廊另一端走。
“月歌,你恨我吧?”安小暖问。
我冷笑回答:“当然恨。”
她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也正常,毕竟我们两个之间心结那么大。月歌,不管我们两个如何,你都不能否认,我对奶奶的感情是真的,我这次回来,只是想好好照顾奶奶,希望你能同意!至于我们两个的事情,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我哼笑一声,目光冷冷的看着安小暖,思绪不自然的就飘回到以前小时候。
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妈妈这个概念,我一直是跟我奶生活在乡下,我爸在城里工作,每周会回来一次。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六岁,我记得那是个夏日的午后,我爸带着安小暖,还有她妈妈来到我奶家,他们跟我奶在小屋说了很久的话,等再出来的时候,我爸就让我叫安小暖妹妹,还让我也跟着她叫妈。
我没叫,我爸就把我揍了一顿,于是我认定这两个人抢走了我爸,我讨厌他们。这种讨厌只持续到我七岁,因为那年我爸和安小暖她妈都死了。
当时我爸刚买了车,说要带我们一家人出去玩,结果路上就出了车祸,我和安小暖坐在后排,幸运的逃过一劫。
于是,我和奶奶两个人的相依为命,变成了三个人。
我和安小暖关系恶化大概是在初中三年级,我第一次听说小三这个词,也是第一次听到本家婶婶议论我我爸我妈还有安小暖她的事情。
简单的联系下,我认定她妈是小三,后来,她弄丢了我北城大学的入取通知书。再后来,她兴高采烈的去海城大学读书,而我则来南城闯社会。
大学那四年,安小暖从没跟我们联系过,一度我以为她死在了外面,我不想她,我奶倒是对她念念不忘,时常念叨也不知小暖怎么样了。
我奶越是这样,我越是恨安小暖,觉得她狼心狗肺。
见我没表态,安小暖很是紧张,目光死死的盯着我,想到我奶刚刚兴奋的神情,我还是妥协点了点头。
安小暖见我同意,立刻变得欢呼雀跃,她伸手就要拉我,我一下子躲开,她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我只是想咱们两个一起进去,让奶奶放心。”
我哦了一声,转身往病房走,她很快就跟了进来,到底我们两个没手拉手。
即便安小暖在南城没朋友,我也没打算收留她住,倒是林向辉说我家是两室一厅,九十多平米,一个人住太浪费,不如让安小暖住过去。
我本想拒绝,林向辉又说我奶要知道我和安小暖分开住,一定会很伤心。他抓住了我软肋,我没办法只能同意。
安小暖白天的时间都在医院陪我奶,晚上八点半我奶睡了之后才回家,我不想跟她待在一个屋檐下,就拼命在公司加班,每天到家基本都要十二点。
这天公司停电,我没加班,可我也不想回家,就在家附近的小区闲逛,中途接到安小暖电话,我本来不想接,她却一遍遍打。
我接通没说话,她在电话那边说:“月歌,我刚刚看新闻,说南城最近生了好几起抢劫强|奸案,你每天晚上都那么晚回来,我有点担心,要不以后你别加班了……”
“不劳你费心,我家这……”我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我,下一秒,一只大手就死死捂住我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