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甘娜看着云端战车的投影，眼眸缩了又缩。

这艘战舰，仿佛一条正在吐信的小蛇，看起似羸弱，实则剧毒。

尽管这艘破船称不上舰，只能算做艇，却给莫甘娜带来了一种雄浑壮阔，势不可挡的感觉。

仿佛凭借这艘小艇，就可以镇压一个星球。

在投影中，并不是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不少部位凭肉眼根本看不出来。配合阿泰建立的立场模型，才勾勒出战舰的全貌。

那些竖起的“锯齿”振动频率，密密麻麻的。这艘小艇，不同任何已知文明的舰船构造。早就听闻，方田来自某个隐匿文明，当时，她还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现在看来，很可能是真的。

莫甘娜关注的并不是云端战车本身，而是这些力场线条。凭借直觉，感到这些力场线条，正在颠覆科学界对物质世界的认知。

“女王，阿邦失败了。”阿邦回到作战指挥中心，低着头，极为惭愧的对莫甘娜说道。

莫甘娜上前去，在阿邦上下打量阿邦，点了点头，开口道：“嗯，没受伤就好。”

“女王…可是…我……”

莫甘娜一摆手，回到原位，继续观察着模型，扬过头，朗声道：“阿邦，你是我最优秀的战士，此次失败错不在你，而是我没有搞明情况，就贸然让你们陷入危险。”

“这是我的失误，收起不必要的情绪，待会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是的，女王。”阿邦听闻女王对其关心，瞬间丢弃所有气馁情绪，重新变得更加坚定。

而小艇两端，细长的八棱炮管，应该天河战役时短暂出现过的那种火炮，危力确实很大。

阿泰研究了半天，连这是什么性质的武器，都没弄明白。

“这种火炮发出的是种纯粹的高温火焰，温度极高，能融化大绝大部分物质！”

“它的护罩也很特别，女王请看。”阿泰拉出云端战车投影，将其放大，并将一种和其他力场线条有很大区别的模型，同云端战车组合起来。阿泰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用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这就是那种护盾的力场模型。这是护盾力场和其他力场，振动频率的对比。”

阿泰指着光屏上的对比画面，继续道：“女王，护盾的力场振动频率比其他力场的振动频率要低很多很多，但振幅很大。”

“女王，你看，”阿泰有组合了一副模型，说道，”这种特殊的振动，会影响周围的粒子，振动迫使粒子的受力呈同一个方向，向外的辐射。”

“我们的镭射能量，一接触这种力场，会被力场影响，能量会向外受力。并且，受其影响，能量会迅速冷却，结合成粒子飘散。我们看到，在攻击打在他们的护盾上，那种金色光晕，就是新粒子的颜色。”

“女王，微观世界的变化，所用时间很短，纳秒都太长。”

“除非镭射能量远远大于其力场的力，我们才能破开他们的护盾，否则，无解。”

“女王，我们使用的能量护盾空间护盾开启后，任何东西就不能出，也不能进。虫洞通道可以通过能量护盾，不能通过空间护盾。他们这种向外的力场护盾，外界的东西进不去，但可以从里面出去。”

神河时代，是科技发展的高峰，在神河科技的影响下，天使、恶魔、烈阳还有冥河，每一个文明都拥有横跨星系的力量，也发展出了风格迥异的科技体系。

然而，无论是那个文明，能量应用的顶峰，则是驱动暗能量。

莫甘娜眨巴着眼睛，将云端战车投影模型托在掌心，心思电转。

暗物质是理论上提出的可能存在于宇宙中的一种不可见的物质，它可能是宇宙物质的主要组成部分，但又不属于构成可见天体的任何一种目前已知的物质。

暗能量是驱动宇宙运动扩张的一种能量。它和暗物质都不会吸收、反射或者辐射光，所以人类无法直接使用现有的技术进行观测。

宇宙中可见物质占4%，暗物质占26%，而暗能量占70%。

但是，根据研究分子和原子等细微微观的理论，量子力学。太空微观世界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活动，这些活动都会产生能量。

这些细微活动产生巨大能量，然而，当经过计算，这些活动中产生的迫使星系彼此远离，宇宙膨胀的能量，其数值是——小数点后面122和0，然后才是1。

这是几乎小到等于0的数值，跟理论的推测完全不同，事实上，这个数值比推测值小了兆兆兆倍，差距实在太大了。

莫甘娜心中一惊，这很有古怪！这个古怪此时却又真实。

宇宙正在加速膨胀，不是减速膨胀，更不是收缩。

基兰为什么执着探索宇宙边缘；卡尔为什么要迎接虚空；凯莎为什么极力否定终极恐惧；基兰主导的三大造神工程的意义。

莫甘娜此刻已是冷汗淋漓，她一直忽略了这个小小的基础性问题。以至于她落后其他人一个时代，落后凯莎一万年，落后卡尔三万年。

而这艘舰艇的力场线……

“女王，虫洞计算完毕，很不稳定，虫洞通道有扭曲趋势。”阿泰的声音打断了莫甘娜的思考，将其拉回现实。

“阿泰，我们该冒这个险吗？”莫甘娜盯着投影，云端战车已经前进到阿邦消失的地方，速度减缓很了多。

“女王，阿泰觉得值得，他们的科技高出我们很多，这也许就是我们所说的次生物能力。”阿泰肯定道，其目光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脸上似有疯狂的意味，阿泰的声音逐渐高亢起来，“我们从来只把次生物当成文明的终结，当成最大的恐惧。然而，情况貌似不像神河智者所说的那样，也许这是个骗局。”

“神河文明的毁灭或许有其他的原因，他们接触到次生物能力，但他们掌控不了这种能力。对于科学界来说，最大的恐惧就是未知和无知。”

“女王，这艘舰船上面镌带着玄奥繁复的力场线条，精细度极高，以恶魔双翼的洞察力和计算力，一时半刻都未能解析清楚。”

“只是建立这模型，就用去了恶魔双翼百分之六十的计算能力。是的女王，你没听错，百分之六十。”

“微观弦论，也许是正确，女王！”

阿泰抬起头，眼眸中露出狂热的光芒，这种光芒执着且疯狂。这是疯狂的渴望，渴望探寻未知，渴望求索的疯狂。

莫甘娜迎着阿泰的眸光，那里有一眸能灼烧掉她的烈火。

她对阿泰点了点头，心念一转。

阿泰安排人手，组织战术。虫洞战术，这是恶魔军团最为拿手的一种进攻战术。无数跟随天使的敌对文明，都在这种战术下，瑟瑟发抖，而天使的天刃，也必须动用空间护盾，才能防止虫洞战术的突袭。

莫甘娜掌心轻轻一震，却是“云端战车的投影三维图形，被莫甘娜一手拖起来。

莫甘娜脑中，仿佛一道清风吹过，立刻涌入一大批信息流和成千上万张图像。

五指合拢，用力一攥。指缝中流出了万千银芒，交织缭绕。

但是，信息的流动，数据的解析，图形的分析，随着恶魔双翼全力配合，也就至于此。

不少分析数据，违背物质世界的规则，她连见都没有见过，恶魔双翼也没有相关的知识储备，数学公式。

所有的一切，到此为止。

“只能观察到力场线条，更加深层次的微观振动频率和振幅，能量微观形态，无能为力！”

莫甘娜暂时放弃，没有相关数学算法和理论指导，一切只能猜测，或许卡尔明白一些，但也是有限。

莫甘娜明白，一时半刻之内，没有可能领悟它的全部奥妙，可她却是能感受到它的强大和神秘。

莫甘娜又陷入思考，这种能量应用形式，到底是不是次生物能力？又该如何定义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