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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往事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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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终将是个无法解释的谜团,因在古徹自己看来,那些时日的相处里,他也并未做到十全十美。可就在这种漏洞连出的相处里,笑谈刀还是一步步踏进了自我毁灭的陷阱。

笑谈刀无疑是真的受了伤,除了刀剑痕迹,他还吸进了沈凌王宽他们迎风而撒的毒粉。若非如此,单凭所剩几人,也不可能真正伤到笑谈刀。

或也正因受伤,向来冷漠嗜血的笑谈刀也变得愿和别人交流了。

身体虚弱时,是否人人都想找个人来照顾自己甚或是说,不管是谁,也不管他曾都做过些什么,若是一个人呆的时间太久,是否也会想和别人说说话

无疑对常人来说,大家都有脆弱时。但对笑谈刀,时至今日,便连亲见过笑谈刀脆弱的古徹,也不敢毫无停顿地说笑谈刀脆弱。

但,不管原因如何,笑谈刀依然在双眼能视的情况下将古徹携在了身边,且是未加任何钳制地携在身边。相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还不只一次给古徹说过自己笑谈刀刀法的厉害之处。

离开围杀之地后,他们再没进过市镇。两人穿行林间,像是躲避什么。但从笑谈刀的言语间,古徹却知他是刻意这般选择的。其目的嘛,不过是想给古徹炫耀炫耀自己的“笑谈刀”。

“那日夜间,你为何不怕”赶路时的笑谈刀这般问。

“我……我为什么要怕”

一直以来,古徹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不得不说武当静笃语不愧是江湖数一数二的修心功法。古徹方才修至小成境界,便能勉强克制自己的种种情绪让自己表现出正常该有的行为举止。

“你觉天黑,我就什么都看不见”

“前辈能……能不能不清楚,但我却只闻到满地血腥,正想走……走近察看,就被前……前辈捉了来。敢……敢问前辈,方才都发……发生了些什么”

“你向来结巴”

“不不不!”也不管笑谈刀是否真的能看见,古徹赶紧摇头。“那……那么浓烈的血腥味,是人……人都会害怕的。”

“估计你一会儿会更加害怕。”

“为……为什么”

“因为我想告诉你我的名字。”

“前……前辈很……很有名吗”

“不仅有名,而且是人人听到都会怕的恶名。”

“人人”古徹语出怀疑。当人敢对另一个人怀疑争辩后,心中害怕也就会在不自觉间消隐无踪。此时古徹表现得正好如此。“当今江湖,能让人人都害怕的,恐是没有吧。”

“没有”笑谈刀笑道,“你入江湖多少年”

“虽是方入江湖不过两月时间,但在未入江湖前,晚辈就开始四处打听江湖的各类名人。虽说可能会有遗漏,但是前辈所说那种大人物,晚辈却是闻所未闻。”

“那你可曾听过笑谈刀这三个字”

“笑谈刀”

果然不出笑谈刀所料,当这三字出口,身前那人前迈的步子很突然就停了下来。笑谈刀正欲调笑两句时,却又听得那人道:“其实笑谈刀也没有江湖所传那么可怕。人性本善,我就从不相信说有谁生下来就性嗜杀人。我觉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控制不住,方才会成传言中的模样。”

笑谈刀一愣,这无疑是他名显江湖后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对他,竟会有人想到不得已。这种事情尚未发生前,光是想想都觉不可思议。所以一时之间,他竟来了兴趣。

“世间真有迫不得已的事”

“为何没有”古徹此时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组织能力和表达能力。“我就曾见过这么一个人,他的嘴唇干裂,明显就是长期未曾饮水的结果。不巧的时,那时路上纵有行人,却是无人带有水壶。而他若想补充水源,则必须在暴晒的烈日下前行三十里。但他那时的身体情况根本就坚持不了三十里的行走。为了活命,当他看到一个满是污垢的水潭,虽有犹豫,可他还是凑上前去。前辈,您说若非迫不得已,又有谁会去饮那招惹苍蝇的臭水”

“难道你都不曾听别人说吗,笑谈刀杀人,非是为了活命,而只为了一时快意。”

“那您又怎知他的一时快意,不是为了活命”

“照你这么说,为了活命,便是什么都能做”

“不瞒前辈,”古徹声音低了些。“晚辈虽也知些道德仁义,但若和它们相比的是自己生命,则我总会觉得它们要差上不少。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不太敢和别人相处,因我怕,怕一时间忍不住就说出和当下江湖不相符的话来。不瞒前辈,我虽在这江湖中行了有月余时间,却也识不得几人。若说朋友,那就更是没有了。”

“这就是你视而不见那数十人死亡的理由”

古徹一愣,但他尚未说话,笑谈刀又是开口。

“你做过些什么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你说的那几话却是深得我心。你说没错,命是自己的,也只有自己知道自己为了活命都曾做过些什么。所以为了活命,又有什么是不可做的。再者就是,这一直都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妄图改变这个世界从诞生之初就已写好了的行为方式。他们自不量力没关系,但他们若想让我来当这种自不量力行为的牺牲者,那我就该让他们知道知道,无论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以前这样,现在这样,以后也这样。对了,正是介绍一下,”笑谈刀未曾伸手,但他却是停了下来。“在下名叫笑谈刀,因为手中使的这把刀叫笑谈刀,因为自己练的叫笑谈刀法,所以我也就给自己换了个名字。笑谈刀三字,我一直都很是满意。再者就是,帮你证实一下,其实我杀人,除为活命外,还因喜好,一种更不为当下江湖所容的喜好。”

古徹又是愣住,但过片刻,他就恢复了过来。眼中不仅没有害怕,还表现出了几多欣喜。

“前辈真是笑谈刀”他紧追着问。

“你不怕”

“我为何要怕”

“他们都说笑谈刀是江湖百年来首屈一指魔头,素来杀人不眨眼。”

“什么魔头若按我之前的言语看,晚辈是否也算个魔头当然,前辈若是大魔头,那我就只能是个小魔头。”

“你想当魔”

“不想!”古徹摇头。“但我一直都像顺从自己心意地活。”

“很多人在功成名就后,也能按自己心意地活。”

“他们那不是!”古徹继续摇头。“他们只敢缩在自己那狭窄逼仄的壳中,别说顺从了,便连吃饭睡觉,都在害怕着被人发现。所以我一直都很是瞧不上那些人,因在他们功成名就的身后,尽是些见不得人的虚伪。我不屑做伪君子,若这江湖不能顺心随意,那我便做魔头又如何当然,若是还能做个表里如一的侠客的话,我又何尝不想呢受人爱戴追捧和遭人唾弃辱骂,终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你现在是越发合我心意了。”

“多谢前辈谬赞!”

古徹终和笑谈刀走到了一起,或是因为彼此处世理念相同吧,一路行来,笑谈刀不仅没有防备着古徹,甚还对其信任有加,一度想将自己的笑谈刀法传授给他。但被古徹给转着弯的拒绝了。

“笑谈刀法前辈又在拿我寻开心。”

“你难道就不想见识见识”

说着,笑谈刀便是掏出那柄薄弱蝉翼的弯刀。那是古徹第一次见那柄举世闻名的兵刃,弯刀方出,他便感觉身遭气温降低了不少。甚或是因弯刀曾经沾染过太多鲜血的缘故,刀身虽是清亮,但它挥过后,空中便是弥漫着阵阵血腥。

古徹眼睛早已被弯刀吸引,别说它一斩而折拳头粗细的青松的锋利,单是那刀模样,便是足已让古徹挪不开眼。但他还是语带遗憾道:“纵是前辈没拿完美开玩笑,晚辈也是万万不敢去接着东西的。不瞒前辈,江湖还有一种传言,说前辈其实非是嗜杀,不过因为练了笑谈刀,所以才被控制着不得不杀。晚辈虽想顺心随意地活,但若被把刀控制,那就感觉有些不值了。”

“你很喜欢思虑一些事”

“不喜欢。”古徹摇头。“思虑就代表着烦恼,没人会喜欢烦恼。”

“既如此,被刀控制又有什么不好的不用想,只需做。”

古徹沉默,最终还是极其不舍地摇头。

“抱歉啊前辈,现在还是不行,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失去自己的本心。”

……

古徹忆到此处,一直静坐而听的南宫桀却是开口。

“其实你不过是在耍那欲擒故纵的把戏。”

“是啊!”古徹点头。“那么一把能让天下江湖趋之若鹜的刀,那么一套能敌天下人的刀法,我想不管是谁,都会因此而动心。更别说是你我这样的习武之人了。”

“武当剑法难道还不足以让你享誉江湖”

“我只问你一句,笑谈刀纵横江湖时,你可有听过武当方面传来的消息”

南宫桀不过粗略一想,便是开口道:“没有!”

古徹笑着,笑中有些鄙夷的味道。

“人人都说少林武当乃武林泰斗,可你不觉这两泰斗的存在感太过弱了些”

“自从恶僧剑首分别离开后,它们就变这样了。”

“你信一个传承百年的武林门派会因某个人而衰落至此”

“你想说什么”南宫桀目光一凝。

“人心向利,不管长衫巾太湖渔帮还是少林武当,其实都一样。少林武当之所以迟迟不参与进现在事和过去事,都因他们清楚,不管二十年前的笑谈刀还是现在凌御风,都不是他们所能轻易对付的。”

“这么诋毁自己的师门,合适吗”

“那些话都敢对你说,这些又能算什么。”古徹饮茶,淡淡道。

“那再说说吧,为什么笑谈刀最终还是到了你手里”

“若在此种情况下笑谈刀还不落在我手里,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就这么喜欢去欺瞒背叛一个那么相信你的人”

“相信”古徹再笑。“人人都说你南宫桀是个越活越天真的老家伙,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可你怎会天真到相信笑谈刀,那可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啊。”

“我只问你,相处那段时间中,他可有过害你的意思”

“没有!”

“那你又为何要想着害他”

“因为我始终不敢确定说他会不会在某天就暴起杀我。”

“所以你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

“其实以前,我也相信过别人。比如沈凌,我就相信他所说的话。可我后悔了,相比笑谈刀,他们才是真正的疯子。以命换命,他们换来的是什么就好像现在一样,若非有我,甚连天下所有人都已记不起他们名字。所以从那以后,我便选择了不相信。任何东西,只有抓在自己手中,方才真正地属于自己。”

“所以你是怎么害得他”南宫桀问。

“怪只他怪太过自信,抑或太过容易去相信别人。他中毒了,且是一种单靠内力逼不出的毒。说来也巧,因为读过几本医书,便知什么东西能够对他起到辅助作用。而他相信了我,这一相信,我便有了施为的机会。”

“你在他的药中下了药”

“没错!”古徹点头。“他虽相信我,但我始终都不相信他。所以在他让我寻药熬药后,我便偷在其中做了手脚。”

“他就一点都没发现”

“那是我无意间注意到的一种草药,若是将它加在平时服用的解毒剂中,会增加解毒效率。这从药性来看,笑谈刀应也清楚。但他不知那东西不能连续服用太久,若是太久,乍眼望去,体内毒素确实已被驱散殆尽。但它不过被那味药给包裹起来,并未真正散尽。而当它们爆发的时机一到,便是再难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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