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者流,盖出於青庙之守。茅屋采椽,是以贵俭;养三老五更,是以兼爱;选士大夫射,是以尚贤;祭祀严父,是以右鬼;顺四时而行,是以非命;以孝视天下,是以尚同;此其所长也。及蔽者为之,见俭之利,因为非礼,推兼爱之意。而不知别亲疏。
——胡不说《百家宗谱·三教九流·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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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浪涯发现了一件曾经受损,后来完好无缺的事物。
那是一条尾巴。
那尾巴与异兽身躯等长,完好无损地垂在地下。只是凌浪涯想起,明明在深潭中时,自己挥剑斩断了那异兽的长尾。为何不就之间,它竟可以复原如初呢?难道那异兽的身体复原生长能力如此强,可为何却又如此快毙命呢?莫非,这其中有着什么诡异之事吗?
凌浪涯手拎那重新砍下的长尾,陷入了思索中。这时,胡虚扛着一堆木头回来,扔到了地上,看见了他又在发呆,不由得嫌弃地道:“我柴火都准备好了,你就给我一条尾巴?”
凌浪涯晃了晃那长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当时在深潭中,我分明已一剑砍断那异兽长尾,可是它此刻却是完好无损地。难道这异兽的复原能力这么强?”
胡虚瞄了一眼,耸肩道道:“似乎如此,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真的很饿,我们先烤肉可好?”
凌浪涯把那长尾随手一丢,丢在了白色晶体旁,随后开始切肉。而此时,胡虚忽而手中生出了火焰,不一样儿,在他的火焰下,那堆柴火便燃烧起来。只是由于常年在水中浸泡和空气湿润的原因,那木材并非干的,此时一经燃烧,夹着着水汽的蒸发,冒出一丝丝的黑烟。
待得黑烟渐少,凌浪涯忙把已串在长剑上的肉架在木架上,待得片刻后,又翻转了一下继续烤。继而,两人又脱下湿透的衣服,隔着稍远一些,也进行烘干。
胡虚笑道:“拿长剑烤肉,估计牛二哥他们知道,会揍我们一顿吧。”
凌浪涯一边烤着肉,一边想到,想来自己果然太年轻了,自以为懂得世间险恶,孰料险些葬身于鼠腹之中。倘若没有牛弘等三人相助,也许自己真的很难逃离险地。
“不知道他们怎样了?”胡虚道,“牛弘为救水雨微而身亡,另外两人不知道是否逃出去没有。倘若我们能逃出去,看来也要重返一次溶洞,看看他们身在何处。我担心的是,他们身亡此地,连个埋葬的人都没有。”
凌浪涯点头赞同,忽而问道:“你说,是怎样的感情,才会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为另一个去死呢?”
胡虚揉揉眉道:“他们三人自小长大,情如兄妹,不过我从那牛弘的言语间,似乎看出他对水雨微有爱慕之情。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凌浪涯问:“什么是爱情呢?”
胡虚叹道:“听闻爱情者,十者有九悲。”
凌浪涯道:“如此看来,不如不遇。”
胡虚蓦然感慨道:“倘若不曾相遇,人生也会失去很多色彩吧。”
胡虚感慨之时,蓦然想起了那一道身影。那一道在他落难之时,不顾泥泞,弯膝蹲下,替他擦拭脸庞的人儿。他回过神来,看着凌浪涯正怔住地看着自己,叫道:“看什么?看烤肉,都快烧焦了。”
凌浪涯慌忙把烤肉翻面,却依旧叫道:“如此有感慨有哲理,莫非你有了意中之人呢?”
胡虚没好气地道:“小小年纪,何来如此好奇心。我乃是说书人,看过的事多些,读过的书多些,自然便懂得多些。”
凌浪涯辩驳道:“因为不懂,所以才问,好奇是人之本性。”
胡虚点头道:“对,你犹如白纸一张,愿你不被世间尘埃所染。”
凌浪涯沉思道:“倘若我遇见那么一个人,也许我也愿意为她去死吧。”
胡虚一巴掌敲他的头,笑道:“年纪尚轻,倒爱胡思乱想。倘若真有悲者,谁为谁亡,尚不一定。”
凌浪涯想到自己的身世,想到如果有某一天,自己很重要的人离自己而去,那应该会很难过的吧。他叹气道:“既然如此,何必相遇。”
胡虚道:“大概是命运吧,谁曾知晓。”
两人地看着烤肉,忽而沉默下来。片刻之后,只见那烤异兽肉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虽然没有调味料,但也让两人食欲大动。于是,两人也不嫌烤肉烫,赶紧大吃起来。如此来回几番,虽不至于回味无穷,但也算勉强填饱了肚子。
待得饱食后,两人打量着剩余的残骸,随意找些沙土就地掩埋。看着余火已尽,凌浪涯忽而想起那异兽长尾,当他拾起时,又看见了那白色晶体。若有所思后,他道:“一般而言,异兽大多为肉食,此等白色晶体尚未被消化,应当是异兽刚进食不久,莫非它的长尾复原和它有关?“
胡虚打了一个饱嗝,打量着道:“你是否记得,在我们醒来之后,并没有发现它的踪迹。那异兽曾经消失了一段时间,也许此地有什么奇怪之事,吸引着它。我们去找找,也许能有些发现,顺便也可以找找出口。”
当下,两人简单收拾后,把干透的随身衣物穿上。沿着异兽来时的路走去。那异兽虽小心翼翼,但也留下了不少的足迹。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了异兽吞食晶体的地方。看到那些石像胸膛被穿破,露出一个黑洞,看痕迹显然是那血眸耳鼠王所造成。
凌浪涯手中把玩着那白色晶体,道:“莫非是异兽吃了这晶体,所以尾巴复原了。倘若这晶体具有如此效果,如此看来,这些石像莫非也是活的?”
说罢,两人顿时感到后背有点发凉,他们环顾四周,只见那些石像,黑白分明,长剑石斧,似含锋芒。幸好的是,石像依旧岿然不动,仿佛未曾发现有外人入侵。
正当两人沉思之时,远处忽而响起了一道强烈振动。两人脸色忽变,莫非此地更有旁人。未曾丝毫犹豫,两人立刻往声音来源处,谨慎而去。
不一会儿,两人竟又回到了那破木桥边。在那里,余火已尽,似乎未有任何事发生。片刻之后,两人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
只见河流之上,破木桥对岸,遥远的洞壁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黝黑的洞口。
其洞,幽深不见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