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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含星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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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四夫人生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嘴里还含着一颗星星呢!”

屈天成是当地有名的大财主,家财百万,良田千倾。他少年得志,长袖善舞,二十岁就来中原贩卖皮毛和布匹,三十岁已经发了大财。

那时正是宋太祖用兵剪灭南唐、南汉、后蜀时期。乾坤浩荡,战火不断,屈天成发财之后,便离开了中原,回到了归元国泉溪村,置了良田美宅,开始安享下半生的生活。

一切都遂心如意,唯一令他苦恼的是:年过四十,膝下仍没有一个子女。他一连娶了四房妻妾,也没能给他生下一个后代。直到四十三岁这年,四夫人做了一个梦:梦见星光入怀,不久就怀孕了。

几十年的期盼与等待,今天终于如愿,屈天成高兴不已,赶忙往屋子里走,心里寻思着:

“听说过去有一户人家生了一个女儿,嘴里含珠,后来这女子许了勋贵人家,人们都说含珠而生,贵不可言。我儿子嘴里含星,会不会是哪个星神转世?不管这些了,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他进到屋中,见四夫人脸色苍白,侧着身子,正喜滋滋地正逗着儿子。他刚要说话,却见她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他没敢说话,蹑足走到床前,探头看了看儿子,见这小家伙长着又瘦又小,不过还很精神,尤其那双眼睛如同晶亮豆子一般,左观右盼,显得格外的有神。两手放在耳边,双脚不住地蹬踹着。

四夫人觉得儿子特别的可爱,忍不住地探出纤纤的手指,在他脸上轻点了一下。谁知这这小家伙“嘎”的一声哭了起来。幽光闪射,清晰地看到嘴里含着一颗闪光六角星星。

屈天成呵呵笑道:“这小崽子,还挺厉害的,碰一下都不行。”

他趴伏在孩子的头前,盯着嘴里的星星看了许久,突然对四夫人道:“传说宋太祖出生的时候,赤光绕室,后来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我儿子嘴里含星,清辉闪烁,定然不是等闲之辈!为了迎合孩子未来的作为,我就给他起名,叫他屈含星吧。”

山里日月大,村中岁月长,悠悠数年,屈含星已经十岁了。可这孩子不知道是否由于钱财太多的关系,自幼体弱多病,和药壶结下了不解之缘。

由出生到十岁,一年三百六十天,几乎没有几天不吃药的,弄得他身体虚弱异常,十多岁的孩儿瘦的像一个小瘦猴子,面如黄蜡,连一点血色都没有。更可怕的是,这孩子已经十岁了,连一百句话都没有说过。

屈家妻妾虽多,除了四妾生了屈含星之外,余下的妻妾不是死不肯做茧,就是小产流胎。总而言之,没有一个长成的。

为了延续香火,屈天成又娶了五妾菊香。她本是一个富户的婢女,屈天成和那富户交情甚好,一句戏言就把菊香娶过了门。

一索得男,母凭子贵,不免引起引起其他妻妾们的嫉妒。

大家伙见屈含星自小时候起,几乎没离开药罐子,个个背地里都叫他小哑巴、短命鬼儿。人们都以为屈天成虽然有了儿子,但寿命不会太长,不过是猫咬尿泡,空自一场欢喜罢了。

屈天成看见爱子这样多病,药石无灵,只好求神拜佛,甚至在神前禀告,宁可灭自己的寿数,来为儿子延寿。

可是神鬼之道,毕竟是渺茫的东西,他这样的虔心叩拜,又有什么用呢?

转眼春去秋来。这天,天高云淡,微风送凉。屈含星跟丫鬟小翠在院子里玩,就在小翠上茅房的工夫,小含星就溜出了大门,对于平时很少走动的他来说,这也是奇怪的一件事。

大门外尽是绿野庄田,屈含星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不管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他张大嘴巴,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憋闷的心胸突然舒畅了许多。

田埂上走来一个少女,名叫景如烟,是村东头景家的女儿。她今年十三岁,虽然年岁相仿,但看起来要比小含星大得很多。

白裙秀发,清纯如水,长的和大姑娘差不多。手中拿着一束颜色各异的野花,飘然若仙地来到小含星的身前。

“含星小弟,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这个姐姐长的真好看。”从不开口说话的小含星居然开口说话了,而且语言也十分流畅。

那女孩一惊道:“哇,小含星说话了!”她连忙蹲下身去,把手中的野花送到他的手里,问道:“这花好看吗?”

“好看,和姐姐一样好看。”

“我小弟真会说话,以后谁要叫你小哑巴,姐姐就撕烂他的嘴巴!”

屈含星十多年来几乎没说过几句话,今天不知道是心情舒畅还是与景如烟有缘,一会儿的工夫,竟然比一生说的话还多,景如烟自然高兴不已,就和小含星说起话来。

屈家妻妾虽多,但唯有四妾生了一子,屈天成自然另眼相待,这样一来,难免引起其它妻妾们的嫉妒。

尤其是五妾菊香,她妙在芳龄,却得不到老爷的最佳宠爱,为此嫉妒成仇,对这娘俩恨之入骨,时常不想动杀人之心?

这天菊香闲着没事,去到村西一户刘家打牌,手气很背,一场下来就输了许多银子,心情自然不爽。

她正气恼恼地往家里走,远远看见屈含星和景如烟正在亲切地说着什么,菊香极为震惊,心想:“这小哑巴怎么会说话了?”

她急忙隐身退到墙角,狠狠地“呸”了一口,骂道:“今天真他妈的晦气!快到家了,还碰到一个快要死的人!”

就在这时,打西边走来两个男孩,年龄都在八九岁,一边走一边在争抢着什么。菊香见了,歹念突起,心想:“我不如让这两个孩子为我出出气!”

她由包里掏出几文铜钱来,娇躯一扭,冲着两个孩子招了招手。

两个孩子到了近前。菊香问道:“你俩想要钱买糖吗?”

一个男孩道:“当然想要了!”

菊香用手指了指大门口的屈含星:“只要你俩喊几声小哑巴、短命鬼,我就把手中的钱都给你们。”

一个男孩挠了挠头道:“骂他们是行,可他身边还有别人,我怕……”

“呦!你还是男人不?裆下那玩意白长了?她要是追你们,你们就用大石头往他们脑袋上轰!没事的,有我呢!”

两个男孩正值调皮的年龄,听到这话,胆子也大了起来,把手圈成喇叭状,高声喊道:“短命鬼儿,喝凉水儿,下黑放屁吱吱吱!小哑巴,吹喇叭,闲着没事吃粑粑……”

景如烟与屈含星交谈正欢,小翠也找出了大门,见屈含星说话如此流利,高兴不已,刚想搭腔说话,却被这两个孩子的骂声给打断了。

小翠把腰一掐,回骂道:“谁家的瘪犊子?有人养活,没人教育的东西,我们招惹你了吗?你们凭什么骂我家含星?”

两个孩子想跑,菊香躲在墙角正在偷看,见小翠在那里大喊大骂,很是生气,对两个男孩子道:

“她敢骂你俩,你俩就用石头轰他们!扔一块石头,给谁一文钱,打在身上给两文,不,给五文钱!打死了也没关系,我给你们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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