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司马问之看到无穷无尽的火,像是有人将天地引燃,令乾坤为之变色。
水,他又看到无穷无尽的水,像是有人将这方天地投掷于江河。
火的世界里,水的乾坤中,都有巨人在行进。火焰覆盖着巨人,是流动的熔岩。水球组成了巨人,是行走的水幕。
不多时,巨人相遇。
而后水火不容,互相交缠翻滚。
漫天雾气,伴随着嘶嘶声飘向天际。无数由水火形成的巨人,倒下又站起。
“好!”司马问之虽然置身事外,仍旧看得心绪激荡。身处旷世之战中,他不由得喊出了声。
争斗中的巨人双方,在听到声音后渐渐停下。随后见到不远处站立的司马问之,同时向他冲了过来。
无法战胜,周围也无处可以躲藏。情急之下,司马问之只能向远处跑去,但想要动身的时候发觉双腿不听使唤。
巨人愈来愈近,他能感受到炙热与阴冷两股气息,争先恐后地想要进入他的身体。
“啊!”水火进入身体的时候,司马问之忍受不住内心恐惧,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广明子正在一旁谋划以后的事情,听到声响后走了过来,见他睁开双眼,便开口问他。
广明子问话的时候,司马问之大口地喘着粗气。梦中感觉异常真实,像是真的快要陨落。只是不知在梦里陨落后,现实中的他会如何。
“老…,师祖,小子感觉好了许多。”稍稍平静以后,司马问之开口回应。开口后发觉有口误,连忙改了称呼。
“你若愿意,叫老丈或是师祖皆可随你,不用拘泥于某一个。”司马问之口误异常明显,虽然立即改正并加以遮掩,还是被广明子听清楚。他随即开口提醒,言语中并没有责备。
“师祖,我睡了多久?”司马问之听后心中一暖,开口回应。开口之前,他仍决定以师祖称呼。
“不多,只有月余。”听到称呼,广明子心中有一点失望。
“对了,师祖。上清客堂中,晋国来人有异常!”司马问之突然想起此前的事情,没有理会广明子的语气,连忙开口示警。
“无妨,无妨,那些人打伤你后自觉理亏,天亮以后就找到你天承子师伯负荆请罪。请罪以后不久,就跪爬着下山去了。”广明子听到提醒后开口宽慰。
理由之前已经想好,虽瞒不了多久,但现在抚平眼前人的心绪已经足够。
“如此甚好。”
果然,司马问之听后,神情中不再有担忧。只是听到那些人是跪爬下山时,心中也多有不忍。
但是随后心中不忍一闪而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到那些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忍变成了快意恩仇。
“将手伸过来,让我看看。”见眼前人再无心事,广明子开口吩咐,想要查探他恢复的情势。
司马问之听后将右手伸了过去,未到中途觉察到错了。随即收回右手,又快速将左手伸出。此事他之前已错过一次,广明子曾为他纠正。
以指搭脉,广明子延出灵气查探他体内详情。随着查看眉头渐渐皱起,直至拧成一团。
“师祖,如何?”司马问之见状,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不好。”广明子说话时摇了摇头,随后说的话更让他的心沉入谷底。
“之前损伤过于严重,这些时日虽多有恢复,但大多是救你性命。日后若是不能勤奋修行,你的修为恐怕不会再有大的提升。”
“可是师祖,为何此时我觉得灵台清爽,气血更胜之前?”司马问之听后立即反问。
广明子说的与他的感觉大相径庭,他恐怕探查有误,连忙开口确认。
“感觉很好,不代表实质如何。遇事不要只看表象,要看内里。我已查看过,你先天不足又遭重创,以后时日里要勤勉修行。”广明子回应,仍旧坚持此前的看法。
司马问之听后,有些失落。
自进入青玄山后,他的修行路途颇为坎坷。之所以能够一路过来,皆源自他内心执着。
但执着弥补不了天分。
虽然在万人看来,他只用月余就由初门跨入道人修为,堪为天才。但他自己知晓,这是因为受天承子药丹助力很多。
本想一鼓作气,却遇当头一棒。本想一鸣惊人,却又被掐住喉咙,由不得他不失落。
司马问之黯然失落的时候,广明子心有愧疚。
数日之前那晚,司马问之为了求生连续吞下两颗补气药丹。虽然给了他一战之力,筋脉却不能承受,大部分被灵气撑破。
天元池中孕养数日,此时他损毁脉络已尽数恢复。且脉络恢复时并非是收缩愈合。而是快速生成新的筋脉,将破损之处连接弥合。
因此,与之前相比,此时脉络更为粗壮,也可承受更多灵气。日后修行时,能够调动的灵气也会更多。
广明子之所以愧疚,是因他并未告知这些实情。司马问之感觉没有差错,此时他气血充足,比之前好上许多。
为何不愿告知,也有缘由,大多是对以后的考量。
地仙修为虽不能预知未来,但他已有预感,自己离去之日已到眼前。不出三五日,青玄山上就会降下接引天官。
方才那番言论,广明子寄希望于能够激起司马问之危机感觉。他所做一切皆是外力,若司马问之不图奋进,一切都会成为过往云烟。
“虽有不足,但根基已经补全。日后多加勤奋,定会有所成就。”终究是不忍看他落寞,广明子开口劝慰,说的话既是劝慰又是提醒。
司马问之不同于凌霜,虽有广明子劝慰,仍旧心事重重。若是换做凌霜,转身之间愁容已换成笑颜。
“再在此处停留两日,两日后你可以回到自己居所。”广明子不再劝慰,开始做后面的安排,他要在接引天官到来前将司马问之遣回。
天元秘境与天元池,终究还是青玄山门共同所有。他在此处时,对于司马问之长期停留在此一事,即便有人置喙也不会明言。他离去之后,不能承诺会是什么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