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屋门大开,司马问之停下口中的经文,手中动作也停了下来。随后快速上前,直接走了进去。
屋中无人,只有矮几上有几个茶碗,向外散着氤氲热气。司马问之见到后不知天承子要做什么,一时有些愣神。
就在他分神的时候,突然有劲风自身后突袭赶到,直奔他的脑后。他出于本能连忙反手格挡,触之即退闪向一旁。
一击未得,劲风追到近前,趁司马问之来不及转身的时候一分为三,分别攻向风门、脾俞、腰俞三处。司马问之无法全部挡住,只护住了要害腰俞,另外两处被劲风击中。
一击过后,他再次向一旁闪去。闪躲的同时极力回正身形,落地后察觉异常。风门、脾俞两处被击中后,除了有两股灵气侵入体内外,他没有察觉到其他不适
没有被重创,司马问之回正身形后想要反击。这几年修行的同时,高将军教授的武学招式他也在勤加练习,身手已经十分灵活。
但是刚刚站起身子,他再次察觉到异样。
刚刚侵入体内的两股灵气开始在体内游走,经过神阙、气海等几处重要穴位时将脉络阻塞,令他渐渐不能动弹。
十余息过后,袭击之人现出身形,是天承子。现身后他没有言语,直接走到司马问之身旁,将手搭在脉门之上,片刻过后开口询问。
“方才你是故意为之?”
对于司马问之在屋外的所作所为,天承子早就有有怀疑。查探时没有发现他修行有什么异样后,更加坚定心中所想。
被问以后,司马问之也没有答复。身形受制并不影响发声,不说话就代表默认,天承子随即明白,他是承认了。
“此事以后不要再做,即便是刻意做的,若掌控不好也会令灵气乱行,对修为多有损毁。”确认以后,天承子开口告诫。
告诫的同时,他开始催动司马问之体内灵气,令其自体内运转。一个周天过后,司马问之恢复自由。
“说吧,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
既然修行没有差错,司马问之前来求见必定有其他的缘由。天承子开门见山,直问根本。
他猜测并没有错,司马问之前来是请求随玄风二人下山。但此事还不到开口的时机,在此之前还有请求。
“的确是为了修行。”司马问之答复,随后将神人境修行上的需求与疑惑尽数提了出来。
“五年有余,自道人至神人。依我之见,师侄不宜贪多冒进,应以沉淀扎实为主。”天承子听后委婉拒绝。
“多谢师伯提醒。”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司马问之开口时自体内调动灵气,延向一旁矮几上的茶具。随后催动灵气,将茶具缓缓送至天承子面前。
修为至道人境时,可隔空御使简单物品,天承子对此不以为意。见茶具到了近前仍旧没有停下,便御使灵气向外推去。司马问之此举是敬茶,他若接受,请求的事情就要答应。
本以为会被自己轻易推开,但结果出乎意料,他御使灵气接触以后,茶具仍在眼前原处。
天承子心中惊异,随后延出更多灵气。茶具逐渐被推开,缓缓向司马问之那里移动。
虽然有了移动,但仍旧出乎天承子的意料。同时他也明了司马问之此举的目的,更多是在展示修为。
明白以后,天承子不再刻意将茶具向外推走,而是以此为媒试探眼前人的实力。他的修为高出很多,试探时游刃有余,尺度拿捏很是到位。
不多时就有了结果。
本以为短短几年间,司马问之就能踏足神人境过于快速,此后难免会后力不继难以持续。但是此时看来,是他多虑了。此子内劲浑厚绵长,修为虽低却很扎实。
“难能可贵,且随我来。”试探过后天承子开口,随后走向居所内室。
“是。”司马问之听后松了口气。
方才博弈,他本意不是胜负。从天承子反应来看,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从申时将至,到酉时将过,将近两个时辰里,天承子将两部真经中神人境修行要义尽数点出。期望愈大,投入就会愈多,讲述时他没有隐瞒,做的尽心尽力。
苦苦所求,终有所得,意外之喜没有让司马问之得意忘形。天承子讲述的时候,他听的异常仔细,记得异常仔细。
但人非生而知之,天承子讲述的要义,他也有不懂的地方。不过开口问过几次以后,他便不再开口询问。不是天承子不再解答,是在于他自身。
修行不仅要靠勤奋,也要靠天赋和领悟。与虞夫子研习儒家经典时,触类旁通的事情他就很是在行,此时用在道家经典之上仍是如此。
“去吧,好生研习,必有所得。”
连续讲了两个时辰,天承子有些乏累。确定没有遗漏以后,他告知司马问之可以离去。
两个近忧,此时只去其一。虽然天承子已下逐客令,但司马问之听后仍然不愿离去。
“还有何事?”天承子见状,开口询问。
“青玄山山北一行,我有意与玄风二人同行,求师伯成全。”听到询问,司马问之不再遮掩,将请求的事情径直说出。
“恐怕这才是此行关键所在吧?”天承子已有预料,开口求证。
“是。”司马问之没有像此前那样沉默,直接承认了。
“前两次通报时,你可知我为何接连拒绝你?”预料得到验证,天承子开口反问。
“不知,为何?”对于会被拒绝,司马问之有预料。但为何被拒绝,他无法确定。
“我也不知。”天承子的回应令司马问之哭笑不得,令他有些窘迫。
“望师伯成全。”窘迫之余,他再次开口请求。
“这次前去,三人中虽以你为尊,但遇事需听从玄风调遣,不得固执己见肆意而为。”司马问之执意一同前往,天承子不再强留。
“是。”心事皆除,司马问之内心大定。欣满心欢喜下,对天承子的告诫满口答应。
所求两事都得偿所愿,担心天承子还会反悔,司马问之没有停留,不等再有逐客令就主动辞别离去。
天承子心中的确有悔意,是对自己轻易答应他下山的决断。刚刚反问他拒绝的缘由时,“我也不知”只是借口。
此前玄礼离去以后,他已料到司马问之会有这样的请求,曾为此事卜算过。
“前途未卜,生死难料。”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天承子口中喃喃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