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若是出了差错就拿你是问。”见录史已经等得有些着急,见疾医回返迟缓,不留情面地开口呵斥。
“此物难以找寻,他能在两炷香内返回已是难能可贵。”不等疾医辩解,司马问之抢先开口替他开脱。
之前疾医离去时表情怏怏不乐,他知晓是因为什么事情。不通世故与不理世故是两回事,他不想无端树敌。
替疾医开脱以后,司马问之将白羽公鸡接过,取出匕首割破喉管取血。
除非涤荡邪恶,道人轻易不会杀生。此事本可令别人去做,但他执意亲力亲为。
亲力亲为的缘由,在于要在十息内将血涂到那三人身上的特定位置。若是令别人操刀,他担忧无法做到。
“顺着一个方位,按压这几人百会。”
迅速取血涂抹后,司马问之没有耽搁,直接开口吩咐。这次不等见录史首肯,那几人的亲眷赶忙依他说的行事。
百会穴是人体百脉交会处,乾坤并行阴阳相合。用白羽公鸡血逼出的寒气,会在百会处延出体外。
再过两炷香的工夫,动手按压的亲眷双手已经酸麻时,那几人先后醒转。
见此情景,人群中有知晓内情的人先后叫好。这样的事情已发生过一次,有几人因此丧命。
“敢问公子姓字?”
几人逐渐清醒,与亲友一同千恩万谢后高兴离去。司马问之也想要离开时,见录史开口询问他的来历。
“姓马,单名问。云游野人,没有字号。”他听到后开口答复,话语中只有一半实情。
“公子手段非凡不是庸人,我有意结交,不知能否?”
结交不假,更多是想被他使唤。见录史话音刚落,司马问之已猜出他的本意。
“这次外出是与家人一起,恐怕不方便,况且我即刻就要离去。”知晓本意后,他想到借口委婉拒绝。
“此事不难,我去与公子家人说说,你们可以一并留下。”见录史不愿放弃,再次做着努力。
“这也可以,若是她能同意,便依大人说的。”司马问之心中一松,不再拒绝。
遣散众人后,二人向着琅琊位置走去。还没有走到,司马问之看到那里也围着一群人。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快步走了过去。愈是走近,愈是能听到人群中传出的争执话语。
“赖儿,我已经与你说了,此物是狼。狼耳耸立,犬耳大多下垂。并且狼尾大多夹在后腿中间,不像犬尾大多上扬。”穿过人群时,他听到有一人在说狼与犬的区别。
还好,没有出什么事,司马问之穿过人群后见到了琅琊。
她正蹲坐在角落里,同他离去时那样,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贾仁,你也说大多是如此。但此物或许就是那少部分,你说的做不得准。”人群中又有一人说话,是在反击刚刚那人话语。
听到对话,司马问之猜到事情的大致经过。
在他离去后,琅琊听从嘱咐在原地等候。
开始的时候没有事情。
但没有过多久,有人见她口舌被束缚着,上前查看后有了兴趣。
再过片刻,愈来愈多的人上前围观,有好事的人开始评论,渐渐有了争执。
争执的事情,是判别琅琊是狼还是犬。
此处比集镇繁华,百姓众多,猛兽轻易不会前来。没有多少人见过真狼,也没有几人能够辨别。
“我以一千文钱作注,此物是狼。”贾人不愿再作纠缠,想用钱财为赌注,逼另外一人服软。
“我没有多余钱财,愿以身家性命为注,与你赌上一局。”赖儿穷苦没有余钱,但他品性强硬,众人面前不愿服输丢了脸面。
两人正在争执时,见录史走到近前。他没有理会二人,而是紧盯着司马问之。
“公子家人何在?”他心中已有预料,开口时脸色有些变化。
“她就是舍妹。”司马问之指着琅琊,平静回应。
母狼不能说话,自然无法应允他人的请求。见录史知晓他刚刚回应的干脆,是早有准备。
“恰好大人在此处,可为我二人公平决断。”司马问之话音刚落,贾仁上前招呼后将事情讲述一遍,开口请求。
若是在平时,见录史是本地最大官员,不会屑于掺和此事。但司马问之所作所为令他不喜,见有人请求后有了主意。
“既然她是你的姊妹,你自然知晓结果,是与不是?”听了诉求以后,他转身询问。
此人曾多次陪同郡县官员围猎,知晓琅琊是一匹母狼。但依照二人下的赌注,是否要如实回答不好定夺。
“舍妹是犬,我们相依为命已有多年。”司马问之没有停顿,被问后径直回应。
没有停顿,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有决断。无论何人问起,都以母狼为犬答复。
狼性狠毒,世间多有野狼屠戮百姓的传闻。若是如实答复,琅琊会被官府拿去灭口。
除此以外,他这样答复还有一个缘由。
二人争执后互下赌注一事,他在一旁听得清楚。若是赖儿败了,会无辜丢掉性命。但若是贾人败了,不过是输千文铜钱。
“哈哈,贾仁,你可听得清楚?将那一千文钱备好,晚些时候我会到你家中取走。”
听到回应,赖儿一边拍笑一面开口嘱咐。这次赢来的赌资可供他数日消耗,一时间忘乎所以手舞足蹈。
“我与叔父做过数年皮毛生意,此物是狼不会看错。定是你几人串通好了,想要坑我钱财。”贾人听到回应以后脸色涨红,说话的时候气息变粗。
“狼只会嚎叫,犬只会吠鸣。此物被紧缚口舌,定是你们怕漏出马脚故意为之。”随后他像是知晓事情全部,没有求司马问之同意,径直将琅琊嘴上布条挑落。
此时世间重士农,轻工商。他作为商人虽然富有,仍被别人瞧不起。本想依靠自己的学识被他人高看一次,不曾想到又栽了跟头,一时间无法接受。
“放肆,胡闹。”见录史见状大声呵斥。
贾仁刚刚说话时候,无心之下将他也算在歹人中。呵斥既是提醒他说话小心,也是担心母狼会出口伤人。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