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以后,再说一次。”
黄潇接过玉牌,将正反两面都看过后,脸上有了惊讶神色,很快变得有些微红。
“快些离去,不要再待在宋国。刘义隆爱才之心不假,但更多是想要通过他找出隐藏在暗处的前朝余孽。”未过多久,黄潇将玉牌掷回,同时向着凌霜提醒。
黄潇提醒的话语,凌霜也认同。
她在昨日午后已到建康城下,见四面城门封闭,知晓城中发生了事情。
之前在庐陵时,凌霜已经知晓司马问之身份。此时此景,他在城中的遭遇,凌霜已猜出四五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凌霜不担心他被人追杀,但是担心他会再去皇城做傻事。
虽然不是说给自己,司马问之听到提醒后,心中同样一暖。
此前二人虽然以命相博,但知晓他的上清弟子身份以后,黄潇虽然仍想拿住他,却能在面对外敌时同仇敌忾。
况且凌霜将玉牌掷过去后,他应当已经猜到自己真实身份。仍旧能够开口提醒,说明此人只是高傲,本性并不恶毒。
既然如此,有一事刚好可以托付。
“我谋划此事时已留好退路,之前在郡守府居住的时候,曾以左中郎将全家性命要挟,助我事后脱困。他是身不由己,请求道长莫要难为此人。”略微在心中计较以后,司马问之向黄潇开口。
“我与你不同,做事不论成败先求磊落,要挟他人的事情不屑去做。”黄潇听到请求开口回应,语气与方才说给凌霜时相比冷漠了许多。
司马问之听后,心绪大定。
“可否远行?”二人即将离去的时候,凌霜开口问道。
问话一语双关。
司马问之腿上有伤,远行多有不便。凌霜这样问,既是在问是否愿意,也是在问能否做到。
“无碍,但我在此处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时间去了却。”司马问之会意,随即开口回应。
“不过,若是再挨一个耳光,只能由你背我离去。”回应以后他再次开口,凌霜不禁莞尔,又给了他一掌,这次是打在背部。
凌霜与司马问之二人离去的同一时候,数十里外的栖霞山西霞寺中,一个沙弥正沿着石阶向上,向正殿匆忙行去。
寺中正殿的殿门,大多时候都不会关闭。但沙弥到了殿门口时,发觉此刻没有开启。
他不知晓叩门是否会打扰里面长辈,但又有事相告,一时间犹豫不决,在门外徘徊抉择。
“若是有事,进来告知。”沙弥在门外没有徘徊多久,殿内有人听到外面脚步后开口提醒。
沙弥听后,如遇大赦。连忙推门进去,看清殿内两人以后,垂头合手走向一旁,等着被询问。
“觉岸行色匆匆,是为了什么事情?”未过多久,其中一人开口发问。
“回禀住持师祖,两个刻时前,智宏师叔留在魂堂的魂香出现异动。先是无风颤动,随后瞬时熄灭,再也没有复燃。”沙弥听后没有抬头,连忙回应。
“在什么方位?”西霞寺住持听后有些惊讶,再次发问。
“魂香熄灭以后,看守魂堂的智净师叔即刻作法确定方位。但魂香残留的香烟四处飘散,无法聚拢一处,也无法指示方位。弟子来此处时,智净师叔仍旧在作法尝试。”沙弥听到询问后再次回应。
“你先回去告知智净,先行做好下山准备。此事我与监寺商量过后,再做详细计较。”住持听后开口吩咐。
“师兄,智宏师侄下山,可是为了祖庭交代的那件事?”沙弥走后,殿中另外一人开口询问。他是西霞寺监寺,沙弥来之前,二人正在推研佛法。
“是。”住持没有隐瞒,如实承认。
“魂香灭绝,多半已经遭遇不测。并且听觉岸的描述,应当是被修为高绝之人瞬时害了性命。”承认以后,他说出心中猜测。
监寺听后,缓缓点头回应,以示赞同。
“我心中的有一事不解,还望师兄能给解惑。”点头以后,他开口询问。
“可还是之前的疑惑,不懂为何要大费周章,去寻道家天神踪迹?”不等监寺说出,西霞寺住持先行开口。
“正是。奎木狼位列二十八星宿,是道家仙神,与我佛门何干?若不是因为此事,智宏师侄也不会陨落。”自己心事被人猜出,监寺并不意外。此事他已问过一次,没有得到回应。
“若只是道家仙神,他又从哪里来的佛家舍利?师弟,既然是祖庭示下,你我照做就是。有些事情我也不知,你我莫要无端质疑。”如同上次那样,住持的回应仍旧是云里雾里。
从建康南门外的树林去青龙山,有五六十余里的脚程。若是平日里疾行,一个时辰内司马问之就可到达山中。
但此时他有伤在身,行动受阻。并且在路过栖霞山的时候,见到数名僧人匆匆下山,二人不想生事,在路旁无人处躲了片刻。
一路上走走停停,酉时将至的时候,他们才到青龙山山脚下。歇息片刻以后,司马问之向山上走去。
“莫要上山,夜间山上危险,你有伤在身,修为也没有恢复。若有猛兽,无法自保。”凌霜见状连忙开口提醒。
“无碍,山中我已去过多次,很是熟悉。”司马问之听后开口回复,让她打消顾虑。
再向前行,司马问之看到山路一旁停着一辆木车。知晓车夫已按他吩咐,将牛车赶到了既定地点。
只是路旁只有木车,没有牲畜残骨。
车夫离去时候,将拉车的牛一并带走。或许是因为舍不得,或许是因为路途遥远,乘牛虽慢也好过步行。
再向上行走不久,司马问之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将肉食置于山下,群狼会下山进食。随后叼着肉食返回山上的时候,沿途会有血水。
但此时路旁不仅有血水,他还看到了野狼残肢,表明之前此处有过大的变故。
并且很有可能是群狼不敌,惨遭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