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政宗死死地拉着王将的衣摆。他的臂骨已经断了,只有手勉强还能收紧,就是这样他还想把王将留在身边。
“不用再挽留我了,少校。你老了,而且放弃了成为强者的可能,我们已经没有当盟友的缘分了。”王将一脚踩在橘政宗的肩上,肩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大概也折断了。
但橘政宗仍然抓着王将的衣摆。
“看来只有打爆头颅来谢绝你的挽留了。”王将弯腰去捡橘政宗落下的两把大口径左轮。
但这时候橘政宗忽然伸出双手搭上了王将的肩膀。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的臂骨和肩骨都毁掉了,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个废人。可橘政宗的力量大得惊人,他把王将推了出去,接着滚身拾起左轮,抬手毫不犹豫的开枪。
一发子弹命中了王将的左肋,血液喷出飘洒在雨夜。
橘政宗伸手到背后,拔下了血淋淋的弹匣扔在地上。灯光穿透白雾照在他身上,橘政宗的胸膛缓缓起伏,皮肤光润如年轻人,浑身肌肉逐次收紧,遍布全身的细鳞一层层扣合起来,致命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饮用了古龙的血!”王将明白了。以橘政宗的血统,身体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恢复力,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家伙服用了古龙血液,把自己变成了魔鬼。
“想要击杀魔鬼,自己不先成为魔鬼又怎么能行呢?”橘政宗淡淡的。这样一来,他和王将之间的血统差距就大大缩了。
大雨仍在倾盆而下,狂风扫过特别了望台,通过破碎的玻璃,将催泪弹和水银烟雾洗净,风声像是隐隐的哭音。
两道身影不断的碰撞,清脆的刀鸣声伴随着片刻的火花,昏暗的环境中数次闪亮。空偶尔有闪电坠落,骤亮的瞬间双方冰冷凝重着脸,但各自眼睛中的狰狞杀意都毕露无遗。
橘政宗的衬衫已经撕裂,精赤的身-躯上肌肉虬结,皮肤呈现出日光浴之后的古铜色,今夜他焕发着夺目的光芒,重返年轻时代。
他手中只有半截断刀,断刀藏在肋下,这样王将就看不清他握刀的手法,也无法预判他出刀的角度。
王将的衣服基本完整,经过如此残酷的搏杀,袖扣都没有挣掉。他手中的刀还保持着完整,但布满了裂纹,不难想象他们两人手中的刀交击过多少次。
无数次碰撞之后,双方分开陷入了对峙。他们摆着严阵以待的姿势,各自锁定对方的命门。谁都不敢轻易地打破僵势,因为两人都忌惮对方的闪击,攻击会暴露破绽,有时来不及听到武器破风的声音,身体就已经被切开了。
源初澪持着风笙踏上特别了望台,从这一刻起,了望台不大的空间便与外界隔离了,没人可以监听监视这里发生的一点一滴,也没人能够强行闯入这里。
了望台里的一切,只有身处其中的源初澪和赫尔佐格知道。
雨流狂落,地笼罩在无边无际的沙沙声郑王将和赫尔佐格惊讶于一个女孩的突然出现,但他们并没有放松对对方的警惕。
“不用继续演戏啦博士。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有人再知晓的。”
源初澪没有戴破魔面具,她第一次将自己的真容暴露在赫尔佐格的眼前,虽然算上这次,他们也才相见过两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橘政宗皱眉,他自然是认出了源初澪,这个女孩的特征其实也挺独特的。
而对于源初澪的话,他虽然心里有微微的吃惊,但表面上肯定是不会搭理的,他不相信自己二十年的布局会被人识破。
“当然是杀你啊,否则我拿刀干什么呢?”源初澪晃了晃风笙,她看上去非常的轻松和随意,“我其实很讨厌亲手杀饶,可是你为什么就是想利用绘梨衣来满足自己的野心呢?”
细数苏醒至今,源初澪杀人最多的一次,也就是使用『神之怒』的时候,但那是因为那群家伙伤了岚。
“这么美丽的女孩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在流血的土地上,本该只有男人嘶哑怒吼。”王将缓缓地。
“然而强大并没有性别之分,这丝毫不影响我能轻松击杀你们的事实。”源初澪左手抚摸着银白刀身,风笙在她的手中轻轻颤鸣,像是一只在享受主人爱抚的猫。
“所以你的目标是我们两个?”橘政宗,“或者本部要肃清日本了?”
“我已经过不用再演戏了赫尔佐格博士,那个是你的傀儡吧?”源初澪用刀指着王将,淡淡道,“我刚刚才在惠比寿花园杀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是你故意放出绘梨衣的消息!”橘政宗明白了。
“对啊,我原本期待着你本人能亲自来抓绘梨衣呢。”源初澪看起来很欣慰的样子,“只是看样子你还是更看重这场戏,希望早点退居到幕后位置呐。”
闪电忽然从而降,刺眼白光透过碎裂的玻璃令昏暗的了望台骤亮。大雨帘幕中,女孩同两个身形比她高大一半的虽然衰老但仍然健壮的男人持刀对峙。
赫尔佐格心里有几分动摇了,但他仍然不信自己的谋划被这女孩看透,二十年的心血被看透就被看透,谁会这么容易的相信?
“少校,看样子我们的决斗得先解决掉外人才能继续进行啊。”王将偏头看着橘政宗道,直到现在他都还认为了望台里的一切正被蛇岐八家监控着,戏还得演下去。
“我来这里的目标只是为了杀你,那之后我便无所谓自己的生……”话到嘴边却突然收住,橘政宗生生地咽了下去,他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吓到了。
刀光在黑暗里一闪即逝,披着银蓝发丝的女孩落在王将身后不远,半晌过后,王将的头跌落在地,滚热的鲜血从身体断裂处喷涌而出,倾洒于湿冷的地面。
“了不用再演了,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博士。”
源初澪挥动风笙,银白刀身上的鲜血被水元素清洗,剑尖上滴落的每一滴血珠都直击赫尔佐格的脑神经,恐惧在后者脑中迅速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