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展昭离开百春楼回到开福寺,将解药交给温天宇,便返回寓所。今晚喝了不少酒,有些上头,洗漱一番,便打算上床歇息。
他刚合眼不久,月华便敲开了他的门。
“沈大哥......”
烛光下卸去面具的月华,黛眉斜飞,俏眼含春,红唇欲滴,娇艳无比,只看她一眼便有些把持不住,他立刻敛了目光,才发现她换了身杏色衣裳,更显肌肤胜雪,腰姿纤细,丰腴诱人。
男欢女爱之事他虽未尝过,但久经官场,他自然通晓,今晚喝了酒,见了这么多国色天香的姑娘都不为所动,但一见她,心上澎湃如小狼般蠢蠢欲动。
“姑娘,你怎么来了?”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更是有些心猿意马。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让我回家,可我觉得策反温天宇这事,除了我,世上找不到更合适的人。”
“这是为何?”他诧异问道。
“我从小与他一起长大,我与他同吃同喝同练武,一起弹琴、唱歌、下棋、读书、写字、画画,一起上山下水历险,他的武功套路、性格特点我都了如指掌。”月华滔滔不绝低声道。
“是吗?”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一番聆听后,内心那腔蠢蠢欲动的渴望顿时化为满腔怒火,在体内熊熊燃烧,外表却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见他没有任何不悦,她又道:“我对他喜爱的菜色、服饰、品味爱好了如指掌,他水性不好,小时候我经常骗他下水,我还在水里抓弄他。”
他略略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看来只是累了,并无愠怒的神色,难道,他真的不是展昭?
从前只要她提到温天宇,即便温天宇与她表露出一丝不同的情愫,他也会恼怒不已,今日是怎么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他小时调皮,常被他父亲打骂,只有我娘亲疼他,他把她的画像放在寝室里祭拜,可见对我娘亲的孝义。”
他略略沉思,终于神色凝重地皱起眉头问:“姑娘,他从前如此欺负你,你难道号不在意?”
“他后悔了,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看在他孝义的份上,我原谅他了,只要他回头是岸,我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笔勾销。”她佯装满不在乎道。
——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是姑娘最宝贵的贞节,你真的毫不在意?
此时他的心被人狠狠揉捏着,而此人正是他的心上人。
他轻轻一笑道:“既然姑娘如此大度,沈某也没什么好说了。”
“其实他从前在我心中便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他经常带着我和哥哥一起在东京行侠仗义,救人于水火危难中......”
为了试探他的反应,月华绞尽脑汁说尽温天宇的好话,还杜撰二人青梅竹马的故事,他实在忍无可忍,看了她一眼,便走向窗边,留心是否有人在外偷听,又时不时转身对她微笑点头,以示尊重。
“总之,他的本质不坏,是可以被策反的,而且冲宵楼经他改建,里面机关只有他知晓,若杀了他就没人能破了。”
“你说完了吗?”他转身云淡风轻地对她笑道。
“我说完了。”她仔细瞧着他,却不看见他脸上有不自然的神色。
“你的提议我会考虑,时候不早了,请回吧。”他依旧保持着平日的笑容,没有丝毫端倪。
“哦,那你慢慢考虑。”月华很是沮丧,悻悻然离去。
身后的展昭,眼中神色骤然阴沉,天知道他心里的愤怒有多盛,足足把他的理智和宽容燃烧殆尽。
她今晚的试探,无意在挑战他的底线,那些刻骨铭心的耻辱,她可以轻描淡写地一笑置之,作为一个铁铮铮的男子,他不能,绝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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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郎,我们终于成亲了,这天我等了好久。”掀开头盖那刻,他又看见了她,绿盈盈的嫁衣下,他那美艳无双的新娘。
“月华......”他伸手抚着她白皙的脸,一解她的珠钗,散下一头秀发,她依偎在他怀中,露出了甜蜜可人的微笑。
“我今天杀了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他突然阴沉着声音道。
“谁?”
“温,天,宇。”他一字一句道。
“展郎,你......”她花容失色,脸上充满惊恐。
“我说过,我要替你报仇,你该高兴才对。”他面无表情道。
“我......“她一脸伤心,眼中噙泪,他勃然大怒,转念又高兴起来,他终于成为她的丈夫,他要名正言顺地得到她,终于......
床上的佳人,卸去了衣装,那娇艳无双的脸,曼妙玲珑的身子,那莺歌燕语的娇媚,这一切都是他的,以后都是他的......
“展郎,轻点儿,我,疼......”她娇羞的脸上,显出了痛苦的神色,她想推开他却推不开,指甲嵌入他的肩膀上,他却毫不理会,反而愈演愈烈。
“展郎,别......”她哭着求饶,直到她精疲力竭,倒在他怀里,泪痕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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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辰时,展昭沉重地走出寓所。
他陷入了深深自责中,这本该是一场好梦,自月华对温天宇的一席好话后,一切都变了,他内心的魔鬼,在可怕地吞噬着他的理智和善良,他怎么可以伤害她?即便在梦中也不能,绝不能!
他穿过偏殿,突然迎面撞上了月华,想起昨晚那香艳之梦,他突然觉得脸上发烫。
“沈大哥早,咦?脸这么红,你不会发烧了吧?”月华关切问道。
“我,我没事。”他的脸似乎更红了。
“要不再找碧涛瞧瞧?”月华问。
“我真的没事,告辞了。”他只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