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慰自己有驱魔大师在床上绝不能慌的安久妤瞟了眼床上一动不动躲在被子里的陈树之后现在承认自己已经慌得一批了。
果然,妈妈从小对我讲的话是对的。
男人的话,骗人的鬼。
颤抖畏惧的安久妤在得到夜莱波鲁三的“谅解”后,稍微缓过神来,她的心里不仅在为自己能够活着而庆幸,也在为陈树的不作为而恼怒。
难道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够轻易解决夜莱波鲁三都是假的,现在看到正主已经吓得只能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还有,陈树之前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等夜莱波鲁三,后面莫名其妙地就爬到床上躲起来,会不会是感受到夜莱波鲁三的实力根本不是自己能抗衡的,然后起了退意?
安久妤瘫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如是想。
“接下来,你们两位女同学谁先来?”夜莱波鲁三恢复微笑,右手摊起,像是优雅的绅士。
室友乙率先发声:“她,老师,她先来。”她指着室友甲对夜莱波鲁三示意。
这波操作完美体现了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苟三秒都是血赚的真理。
室友甲怨恨地看着室友乙,眼神很明显在说“贱人”两个字,然后她惊恐地在夜莱波鲁三温和的声音中不得不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小三老师说:“很好,那么——”
接下来这句话使一人欢喜一人愁。
“那么就请这位同学先来回答我的问题吧。”夜莱波鲁三很有节操地指着室友乙。
“什么!?”室友乙呆滞,“我!?”
夜莱波鲁三傲娇地说:“嗯哼。”然后他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假设X是Banach空间,M属于X,M的凸包是……”
这是一道不算难的题,室友乙听到这道题沉思一会儿之后眼前一亮,然后在草稿本上开始演算。
也就用了两张草稿纸吧,夜莱波鲁三大致扫视一遍之后微笑着恭喜室友乙,成功达到九岁小孩儿智力。
拍着飞机场的胸脯,室友乙庆幸自己通过了这轮测验,幸好在学习的时候看过这道类似的题,要不然就完蛋了。
室友甲在室友乙做题的时候心理过程非常复杂,她开始觉得室友乙先被提问是遭到了报应,然后夜莱波鲁三又出了个这么难的问题,简直是大快人心,室友乙今晚必爆炸,可是后来她又想室友乙的题都这么难了,难道自己还能幸免吗,以自己的水平,如果夜莱波鲁三出一道和室友乙所做的题一样难度的题目,自己还不如直接从四楼跳下去,好歹还能留个全尸……如果小三老师没有虐X癖的话。可是现在室友乙居然出乎意料地做出来了,这让室友甲大失所望,那么室友甲表示——今天晚上黄泉路上很孤单呐。
在小三老师深邃的目光转移到室友甲身上的时候,她就知道,逃是逃不过去的,她只能祈祷夜莱波鲁三出的题自己做得来。
可惜事不遂人愿,在苦思冥想三分钟之后,她发现自己一点思路都没有。
室友甲忽然余光看到夜莱波鲁三丑陋的五官,他歪斜的嘴发出声音:“这位同学,难道你不会做吗?”
突然看到这么惊悚的一幕,室友甲紧张兮兮的神经再也克制不住了,她冲着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吼:“大师!大师救命!我不想死!救我!”
对于室友甲的表演,夜莱波鲁三完全没有正常罪犯应有的反应,因为他的感知里面,室友甲对着说话的地方压根就没人。
在室友甲一直极力呼喊求救的时候,小三老师歪着嘴,三颗牙齿都从嘴里挤了出来,他手轻轻一点,就有几根教鞭从室友甲周围慢慢钻出。
“啊!”
随着一声悠长的尖叫,室友甲立刻向着陈树方向跑去,在她心里,就在陈树干不过夜莱波鲁三,至少也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吧,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其它办法了,只有陈树有可能救自己。
可惜小三老师不会给她机会,教鞭突然伸长像西幻电影里面女巫的树枝藤蔓一样生长,缠住了室友甲把她迈出去的步子硬生生拉了回来。
室友甲垂死挣扎着,叫喊着:“不要!不要!大师快出手啊!”
安久妤也跟着求陈树快出手帮室友甲:“陈树,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对于外界这些干扰,陈树置若罔闻,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已经顺着从深层空间延伸出来的教鞭去追溯源头,只要找到这个源头,一切都很好解决。
至于室友甲的生死,抱歉,这得看你的运气,要是找到源头的时候你没死,那就可以活下来,要是没撑到陈树抓住夜莱波鲁三的源头,就只能说你命不好。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室友甲的尖叫戛然而止,教鞭已经把她的头缠住了,手脚也完全不能动。
室友乙此刻作壁上观,心里只有一些兔死狐悲的伤感和绝望。
但安久妤原本就和室友甲关系很好,现在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室友甲痛苦地死在自己面前,实在做不到,她上前奋力地拉扯着这些教鞭,期盼着能够救下室友甲,可惜夜莱波鲁三冰冷的眼神一动,教鞭顺着安久妤的手渐渐蔓延到安久妤身上。
“啊!不要!”
当教鞭慢慢把安久妤也缠绕起来的时候,她还感受到那份绝望,教鞭的收缩是她们完全无法反抗的,如同蚍蜉撼树一般想要挣脱夜莱波鲁三的惩罚简直是天方夜谭,被教鞭缠绕之后能做的就只有等死这一条路,别无他法。
“快了,快了。”陈树的异化精神延着长长的教鞭马不停蹄地在搜寻。
可是室友甲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她的身上出现道道血痕,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出现。
安久妤此刻还有半边身子能动,她转过身想要向室友乙求救,但看到安久妤的下场,室友乙哪还敢伸手,更别说就算不知道教鞭能够蔓延室友乙也不敢帮手,万一惹怒了夜莱波鲁三,小三老师的怒火谁能承受。
安久妤绝望地对着室友丙的床上喊出了最后一声:“陈树!”
陈树虽然大部分注意力在追溯源头上,但并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恰恰相反,外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室友甲的死活他可以不管,但安久妤是自己说了要保她一命的人,身为一名文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陈树快要抓住小三老师的源头了,不想因此而放弃。
他大概估算了一下,在等几秒钟时间,如果安久妤实在撑不住,就放弃源头救下安久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