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停止使用“洞垣之术”,起身将门打开,正见诸葛清岚举起纤纤玉手正要敲门。
诸葛清岚见其事先便开门,也不奇怪,道:“赵少侠,这几日你将自己关在房屋内,对身体可不好。”
赵谦侧身让其进入,待其坐下后,道:“令尊给我所看之书太多,如果不抓紧时日,不知要看到何时?”
诸葛清岚道:“欲速则不达,赵少侠可安心在此住下,慢慢将这些看完。”
赵谦道:“如此不知要给府上添多少麻烦?”
诸葛清岚道:“赵少侠此言太过见外了吧?”
赵谦道:“我在此耽搁太多时日,也并非做客之道。”
诸葛清岚知道其性格实在又倔强,苦劝无用,便道:“如果赵少侠真感觉过意不去的话,可以在此帮做一些事情。”
赵谦道:“那么有何事我可以效劳的?”
诸葛清岚思索道:“家父整日待在房间里,致力于完善《巧连神数》,那些事情连我都帮不上忙,你应该也爱莫能助,兄长几日前有事外出,如若不然,你可帮我兄长处理一些事物,还是先等数日,等我兄长回来,我再何其商议。”其实她知道,诸葛临常常一出门便长达数月,她如此说,只不过给赵谦安心在此停留找一个借口。
赵谦虽不知诸葛临什么时候会回来,但也知诸葛清岚的心意,诸葛清岚未把话说明,他也不便直接否决,便道:“如此,我再停留数日。”他主意已定,只要把那些书誊写完毕,便去向诸葛渊辞行。
诸葛清岚知道其想法,但无法相劝,叹了一口气,忽见赵谦在桌榻上放的笔墨纸砚,道:“赵少侠是想将这些书誊写一遍吗?”
赵谦道:“这些书微言大义,需反复研读,因此我打算将这些书誊写一遍,拿回翰墨门仔细研读。”
诸葛清岚思忖:“可惜翰墨门已经……”她随即言道:“这些书太多,我帮赵少侠誊写吧。”赵谦忙道:“怎可麻烦诸葛姑娘?”
诸葛清岚语气有些俏皮的说道:“怎么,赵少侠是嫌弃我写的字不好看吗?”
赵谦脸色倏然变红,道:“这我怎敢……”他不知该作何言语,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诸葛清岚见其瞬间脸红,微微一笑,暗想:“赵少侠当真可爱。”她拿起桌榻上的几本书,放到另一桌榻上,坐下来开始誊写。
赵谦无奈,只得也坐下来,开始誊写。一个时辰之后,赵谦忍不住道:“诸葛姑娘,你已写了一个时辰了,还是歇歇吧,也不急于一时。”
诸葛清岚笑道:“原来赵少侠也知道不急于一时啊,那怎么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早写到晚呢?”
赵谦有些难以为颜,道:“我也没其他事情可做。”
诸葛清岚道:“既然如此,我便将‘素女脉诀’传授给你吧,修炼道家心法,要想进益迅速,也要精通医理。”
赵谦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诸葛姑娘了。”
诸葛清岚道:“那我就开始讲了,还请赵少侠用心铭记。”随即她朗诵道:“脉理精微,其体难辨。弦紧浮芤,展转相类。在心易了,指下难明。谓沉为伏,则方治永乖;以缓为迟,则危殆立至。脉有三部,阴阳相乘。荣卫血气,在人体躬。呼吸出入,上下于中,因息游布,津液流通。随时动作,肖象形容,春弦秋浮,冬沉夏洪。……”
诸葛清岚将人体的脉理详细讲解,又将人体的349个穴位一一给赵谦讲授。
如此花费了数日,诸葛清岚才将全部内容讲完,赵谦又将素女脉诀反复吟诵数遍,方尽数记住。又过了一月,赵谦将诸葛渊所给之书全部誊写完毕,便来向诸葛渊辞行,而此时诸葛临已从外地回来。
诸葛渊对赵谦此行并不意外,道:“怎么,在这里不习惯吗?”
赵谦道:“前辈对晚辈关怀备至,晚辈又怎会不习惯。只是在此叨扰数月,实在心中有愧。”
诸葛渊道:“你性格实在,不愿在此打扰,我也不强留。但你可知,在你在此养伤的数月里,朝野之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赵谦听起如此说,料定和自己有关,便道:“发生了何事?”
诸葛渊道:“朝堂之上,拓跋焘将新兴王拓跋俊削爵为公。江湖之上,崔司徒解散了翰墨门。”
赵谦对第一件事并不意外,但当听到翰墨门解散时,顿时惊愕万分,忙问道:“解散?为何解散翰墨门?”
诸葛渊道:“自然是因为拓跋俊辈被削爵为公。”
赵谦道:“虽说新兴王是游掌门等人所擒,但这样不是立功了吗,崔司徒为何因此解散翰墨门?”
诸葛渊道:“无上寺底细被揭,拓跋晃颜面无光,拓跋焘对其更为不满,再加上拓跋俊和拓跋晃关系要好,现在拓跋俊被翰墨门牵连,你觉得拓跋晃会饶了翰墨门吗?”
赵谦已从刚才的惊愕中冷静下来,道:“崔司徒为了避免太子对翰墨门不利,所以将翰墨门解散,但只要有崔司徒在,太子便不敢对翰墨门怎样,也无需解散吧?”
诸葛渊道:“但等到崔司徒不在呢?”
赵谦道:“前辈何意?”
诸葛渊道:“从龙之功,起起落落。现在朝堂之上,鲜卑勋贵和汉人官员的矛盾日益激烈,而崔司徒便处在矛盾的中央,他日一旦矛盾爆发,崔司徒首当其冲,必死无疑。崔司徒为了避免自己死后,翰墨门被太子灭门,便将翰墨门解散。”
赵谦道:“依前辈看,崔司徒何时会被太子害死?”
诸葛渊道:“前几日,平城内传来消息,拓跋焘命崔浩监秘书事,中书侍郎高允、散骑侍郎张伟参著作事,续修国史。而这还是拓跋晃举荐的,在你看来,他有何目的?”
赵谦道:“太子此举,是想让崔司徒远离军政,困身兰台,从此穷首皓经,难以与太子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