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洪綦给章达先倒了杯水,俩人坐在沙发上,章达先小声问她:“綦姐,我走之后,你爸爸又出什么状况了么?”
邹洪綦想了想说:“没有啊,你走之后我和我妈一直没睡守着我爸,天亮时候爸爸突然就开始说话,都是就是你听到的那些,然后我和妈一位他做恶梦了,想把他叫醒,可怎么推他都不能让他醒过来,我就害怕了,于是给你打的电话,你发现什么了吗?”
“呃……,没有,就是那时候摸他的额头感觉冰冷,所以才问你的。”章达先说。
邹洪綦看来他一眼,心有余悸的说:“昨晚爸爸睡觉的时候我和妈妈都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今早的景还历历在目,难道真是我们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章达先安慰道:“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等叔叔睡醒了,精神状态好点了,问问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嗯,回头问问我爸到底怎么回事吧,这两天公司有什么事你就辛苦点,我多陪陪我爸。”邹洪綦说。
“也没什么事,买的那些东西今天送来的话我就安排了,周一那几个人都来上班,我先给他们安排办公室,让他们简单熟悉一下公司的业务内容,等叔叔这边没事了你再来公司也行,不差这一两天时间。”章达先宽慰道。
两人说话的时候,邹母在厨房忙完了,叫他们去餐厅吃饭,坐到餐桌上章达先赞了一声:“阿姨这厨艺可真是了得,这么会儿功夫就做的这么丰盛。”
洪秀莹笑着说:“丰盛什么呀,简单吃一口,你要不吃这顿饭呀,阿姨这心里可是非常不舒服,不许见外啊小章。”
章达先也笑道:“绝对不会的,我一定把肚皮吃的滚圆再走,嘿嘿。”
虾仁粥,煎荷包蛋,清炒土豆丝,腊粽子,辣白菜,几样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摆在餐桌上,章达先接过邹洪綦递来的碗说了声:“谢谢。”又看着邹母说:“阿姨,饭菜太香了,实在是忍不住呀,我可动筷子啦。”
“赶紧趁吃呀,还问我一句干嘛,随便一点。”邹母看着章达先说。
“好嘞。”章达先应承一句,然后就抡起胳膊开吃,本想按照自己平时的习惯,风卷残云一般的消灭桌上这些食物,可看见邹洪綦母女二人优雅的样子,实在没好意思暴露,尽量坐到举止文明,这顿饭是章达先有生以来吃的时间最长、咀嚼次数最多的一餐,吃过饭跟邹母聊了一会儿才离开邹家。
下楼时候邹洪綦送他,走着走着忽然笑了,章达先诧异的问:“咋了,你突然笑啥?”
“我笑你,想到你刚才吃饭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邹洪綦说。
“哎呀,可别提了,都给我憋死了,话不敢说,还不能狼吞虎咽的,我长这么大也没这么了细嚼慢咽的吃过饭啊,这一顿饭把我这腮帮子都累酸了。”章达先边走边捏着自己腮帮子说。
邹洪綦笑靥如花说:“我倒觉得这样好,细嚼慢咽消化好,你那狼吞虎咽的多伤胃呀。”
章达先一愣,呆呆的看着邹洪綦那笑成一轮弯月的双眼,邹洪綦发现章达先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脸一红说:“看什么呢?我……说错什么了妈?”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笑的时候特别好看。”章达先喃喃道。
“说你吃相呢,怎么突然说这个了!”邹洪綦被章达先说的脸更红了,低声道。
章达先觉看邹洪綦脸通红,觉察自己失言了,掩饰说:“呃……,你上楼吧,我自己走回公司就行了,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吧。”
“好。”邹洪綦声的回答几不可闻。
章达先快步离开小区,路上只听耳边一声笑:“呦,你这小子勾引女人倒是有点手段呐。”一听便知是喜不多,章达先小声说了句:“又来挤兑我是不?有时间你说说刚才在屋里发现什么没有。”
“这还没谱的事呢,你就这么着急巴结岳父岳母啦。”喜不多又是调笑道。
“喜儿,咱说正事儿呢,别闹。”章达先无奈的说。
喜不多依旧戏谑的口吻道:“正事儿也不能在大街上说呀!”
“那就等我一会儿到公司再说,让我静静,我想事呢。”章达先道。
“哼,好像我多喜欢给你说话似的。”喜不多生气嗔道。
到了公司,章达先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到椅子上倒了杯水,然后召唤喜不多和武不精,二人来至眼前,章达先问:“早晨在邹洪綦家你们二位可发现什么诡异之处没有?”
喜不多没说话,武不精说:“小子,我看那屏风有些诡异,带着几分邪气,但迹象又不是那么明显,不好判定到底诡异在何处。”
章达先看喜不多歪着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赔笑说:“喜儿,别生气,我刚才确实是在想事,我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说完就对着她抱拳鞠躬。
“重色轻友的家伙,谁要你赔礼,我可不稀罕。”喜不多斜眼说道,而后又冷冷道:“武不精感觉没错,那个屏风确实是很邪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屏风的木头应该是出土的物件儿,气重不说,还有点鬼气森森的。”
“跟我想的一样。”章达先兴奋的说,“你们不知道,我摸邹江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是冰冷的,那种冰冷的气息竟然有气的味道,因此我悄悄开启了镜魂阵,配合阳转气术试着吸噬那股冷之气,没想到真的成功了,由此可见,邹江的体内确实有气,因此才会出现那种癫狂的状态。哦对了,出土的是什么意思?”
喜不多暴汗,鄙视的说:“出土的意思就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也就是盗墓的盗掘出来的意思。”
章达先摸摸脑袋笑着说:“是这样啊,又跟喜儿你学到知识了,哈哈。”
“果真如此?毕竟我是鬼魂,也不好近前去观看,怕气影响到你朋友的父亲。”武不精说。
“你个傻瓜武举人,看不出来那是这小子未来的老丈人啊?要不他能这般献殷勤么?”喜不多冷嘲讽说。
武不精一本正经的说:“哦?武某还真没发现,不过那女子和小子倒也还算般配,如果此事能促成二人一段美好姻缘,也是好事。”
章达先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位清朝大哥说:“武不精啊,喜儿说的都是调侃我的气话,这你也当真,能不能说正事儿,思维别跳跃那么快好不好。”
“我看那妮子与你确实般配……”武不精还要再说
“停停停……,就此打住吧,别跑题行不行,咱们说屏风和气的事呢。”章达先赶紧打断了他,再让这位一根筋大哥唠叨下去,估计自己就快洞房花烛了,“喜儿你还有什么发现没有,我想你这么细心肯定不会就发现那点问题。”
“哼,又来拍我马!”喜不多依旧不冷不的说,“除了你的准岳父,那个屏风上还留有其他的人气息,我能感觉到,如果顺着屏风的来路查下去,应该会有收获的。”
章达先被喜不多一口一个老丈人给挤兑的这个郁闷,好在喜不多有实质发现,便说:“太好了,我就说喜儿你最细心,果然没让我失望,那我给綦姐打电话,让她问问他爸,这个屏风到底在哪里买的,回头咱们去找找,看看能找到卖给她爸这块屏风的人不。”
说完急忙拿出手机打给邹洪綦:“喂,綦姐,你爸醒了没有?”
邹洪綦正跟母亲说话呢,接起章达先的电话听他着急问自己父亲,就说:“还没有啊,怎么了?”
“是这样,我觉得屏风有点怪异,想问问邹叔叔那块屏风是在哪里买的,我去找找卖他屏风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章达先说。
“哦,那我一会儿问问我爸,你等我电话吧。”邹洪綦说。
“好的。”章达先道。
邹母在一旁听见二人打电话,但没听清章达先说的具体内容,看女儿挂断电话,就问:“是小章么?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邹洪綦说:“是他,他说觉得这个屏风有点怪异,想问问爸爸是在哪里买到的,他要去找卖屏风的问问,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问题。”
邹母有点感动:“这孩子对你爸的事这么上心,真是没想到啊,以后跟着你干,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邹洪綦顽皮的说:“妈,不能亏待他的,早上你不是还给他做了一顿早饭么,我妈做的早饭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
邹母打了她肩头一下:“死丫头,这是挤兑我咋地,你妈还少给你做饭吃啦!”
母女俩正说话呢,卧室门打开,邹江走出来,二人赶紧迎上去要扶,邹江说:“干嘛呀,我还没到需要你们娘俩伺候的时候呢,渴了,起来喝口水。”
邹洪綦赶紧去接了一杯水给父亲放到茶几上,邹江拿起来一饮而尽,长出一口气说:“有啥吃的,给我来点,饿了。”
“呃……有有有,早上做的虾仁粥还有些,我去给你上。”邹母说完就快步走进厨房张罗饭。
邹洪綦坐在父亲边问:“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邹江伸了个懒腰说:“哎呀,这一觉睡得,舒服多了,现在没啥感觉,不都说了么,渴了,也饿了,几点了?”说完抬头看客厅的挂钟“哎呦,快十点钟啦!多少年都没这么懒了。”
父女二人说话的功夫,邹母已经把粥好,端到茶几上说:“你先垫吧一口,中午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邹江拿起粥碗大口吃起来,邹洪綦看得目瞪口呆,这吃相哪是父亲呀,明明跟章达先如出一辙。
一大碗粥顷刻间就进了肚子,邹江长吁一口:“唉,吃的差不多了,今天这粥是真香,洪女士手艺大有长进呐!”
“哎呦,太阳打西边出来啦,邹先生您可难得夸我一
次,我可得再接再励。”邹母笑着说。
“我妈做饭一直都好吃,现在是更好吃了,是吧爸。”邹洪綦对父亲眨眨眼就说。
“哈哈哈,那是呀,我的夫人手艺可不是一般的高明。”邹江一笑道。
看父亲的精神状态不错,邹洪綦就把章达先打电话要自己问的问题对父亲说了,邹江回忆了一下开始讲述买屏风的经历。
前几天邹江去北道口旧货市场溜达时候,看见一个出地摊儿卖旧货的人把这屏风放在地上,他就喜欢淘弄这些老物件儿,就蹲下仔细看了看,这一看就让他欣喜若狂,别的不敢说,这可是正宗的花梨木,而且还是带包浆的,观察了好半天,越发肯定自己的眼光了,就问那人:“这个屏风怎么卖?”
那人说:“这个屏风是家里老人留下来的,现在家里实在没有地方放了,就想卖掉,东西可是好东西,价格也不便宜。”
邹江一笑,这些卖东西的都是这个路,想宰你之前都会跟你绘声绘色的讲一段故事,你相信了故事,也就甘心被他宰一刀了“不便宜不也得有个价儿么?”
那人看了邹江一眼说:“7000。”
邹江笑呵呵的说:“你说的这个价满市场的人都得让你给吓跑,还是说个实价吧,我喜欢这个东西,家里正好也能用到,价格合适我就收了。”
那人一咬牙说:“5000,不能再便宜了。”
邹江起拍拍手上的灰,笑着说:“那我就不在这耽误老弟你发财了,再见。”说完转离开,准备去其他的地方逛一逛。
邹江离开偷眼一看那人也没拦他,也就继续往前走着,走了能有几百米,逛了好几个摊位了,那人追了过来拉着他袖子说:“大哥你真想买的话,咱俩研究一下价格。”
邹江暗笑,嘴上却说:“我肯定是真心要买,你的价格却不是真心要卖呀。”
那人有点为难:“呃……,我这个东西也是收来的,买的价格就高,也不能赔钱卖呀,大哥你说过价格我听听。”
“2500.”邹江道。
那人苦着脸说:“大哥你这也差太多了,我连本钱都没收回来呢,我3500收的,卖你4000,你让兄弟多少赚点行不,我这风吹晒的也不容易。”
邹江一笑:“兄弟,谁赚钱都不容易,这样吧,我再给你加点,3000我要了。”
那人道:“这价真不行大哥,你连成本都没给我呢。”
邹江摊手说:“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你要不想卖我也没办法了。”
那人苦笑说:“哥我想卖,可不能赔钱卖啊,这屏风收回来我这存放搬运都是钱呐。”
邹江也一副苦相说:“兄弟,我也不富裕,看见屏风特别喜欢,这都把私房钱添里边了。”
“那你就再添点,我也不想卖亏本了回家被媳妇儿骂啊大哥。”那人磨叨着说。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3200元成交,又找来一辆货运面包车弄回了家里,回到家开始邹江就找出自己那些毛巾,刷子之类的,把这个屏风好好的拾掇了一番,弄好了摆在客厅窗户边,天天儿的围着这屏风摸啊、看啊,昨晚他跟妻子看了一会儿电视剧,然后妻子说困了要去睡觉,邹江说还没困看会儿电视再睡,妻子知道他还想端详那屏风,说他着了魔了,就回去睡了。
邹江看着屏风上闪着光的木质纹理,越看越喜欢,起围着屏风走了一圈,前前后后的又看了一遍,摸了一遍,然后满意的坐回到沙发上继续欣赏,此时入夜已深,邹江低头喝了一口水,准备睡觉,放下水杯后起关了客厅灯,进卧室之前还不忘瞄一眼屏风,就是这一看,让他毛骨悚然,在幽暗的月光下,他发现屏风那站着一个人,邹江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发现确实是有一个人站在屏风那里,这一下邹江可真害怕了,自己家3楼,窗外有防盗网,而且客厅窗帘也没拉上,怎么可能自己一转功夫就进来人了,就算进来人了,也不会窗户都没开,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邹江关上卧室的门,颤抖着问:“谁在那?”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黑影竟然缓缓朝他走来,邹江吓得腿都不听使唤了,只见那黑影越走越近,邹江看清那黑影宽袍大袖,完全不是现代装束,等再走近一点发现那人脸上已经是腐烂的不成模样,眼睛是两个黑洞在流着黑褐色的液体,鼻子、嘴巴已经烂掉,露着森森白骨,那人离他两步远的时候慢慢的举起双臂,这双手臂露出来的地方也是几乎没有皮,只剩一副枯骨,邹江此时根本没法移动双脚,嘴里颤抖着话都说不完整:“有鬼…有…鬼……鬼,你……你……别过来。”随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之后的事邹洪綦都知道了,邹江能记住的就是再醒来的时候看见章达先和妻女三人在边看着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又继续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