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玹听张玄真所说,突然出现的那名年轻道人是位居人杰榜榜首的洞真先生黄洞元,顿时心中一惊。院子当中有七十来个修道者,其中包括他在内的坎离修士,也有十几人,竟然都不曾发现黄洞元是何时来的?
就连李清玹也是在黄洞元刚刚现的瞬间才有所感应,因此他心中十分震惊,眼前的这名人杰榜榜首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李清玹仔细看去,只见这位人杰榜榜首约有二十三四岁,长得凤目疏眉,面如傅粉,材欣长,着淡青色道衣,气质飘逸出尘。
黄洞元静静地看向一层木门上的道法符文,约有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见木门上的椒图兽灵忽然睁开双眼,并从鼻孔中呼出一道白气,白气钻入了铺首衔环锁,啪嗒一声,塔一层的木门就打开了来。
黄洞元迈步走入其中,沿着楼梯直往二层走去。在场众多修道人倶是望向了二层的紫檀木门,就见黄洞元不缓不急地走到木门前,他又是在木门前站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再次打开了紫檀木门。
二层的塔内雾蒙蒙的一片,就算是李清玹用望气术也看不清楚内中的况。黄洞元施施然步入其中,随即就消失在众位修道人的眼前。
黄洞元消失在二层之后,二层的紫檀木门,嘭的一声,就直接关上了。而一层的紫檀木门却还未关闭,众人正在疑惑时,一层的紫檀木门吱吱响起,两扇木门缓缓闭合起来。
就在木门将要完全关闭时,一名材矮小的老者,忽然形一闪,就闯进了一层塔之内。在场众人顿时哗然,有人惊讶地说道:“这人就这么进去了?”
那人旁边的中年修士沉声说道:“事没这么简单,这可是葛天师所炼制的仙家宝物!哪能就让人轻易地闯了进去,诸位道友还请静观其变吧!”
中年修士话音未落,就见本来已然关闭上的木门再度打开,而且从木门内摔出一名材瘦小的老者,老者正是刚才偷偷闯进去的那名修士。只见老者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发青,浑颤抖不停,显然是受了不轻地内伤。
场内的众位修道人倶是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是被眼前的况给惊到了。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时,先前消失不见的令狐继云忽然出现在院落当中。
令狐继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老者,顿时皱了皱眉头,他沉声说道:“这人随意践踏规矩,用投机取巧的方法闯进九重玲珑塔,这手段委实太过低下,因此这人已被镇守塔门的椒图兽灵给打落了一层境界,还望诸位引以为戒,莫要效仿此人。”
九重玲珑塔是葛天师所炼制的仙家宝塔,而镇守宝塔塔门的椒图兽灵却是大有来历。相传三国时期,葛天师在阁皂山上修道,他听闻江左太湖之中有妖物作乱,因此他御剑前往太湖。
葛天师行至江东的太湖之地,发现所谓作乱的妖物,却是一头刚刚觉醒神兽椒图血脉的灵兽,只是这头灵兽初开灵智,有些懵懂无知,因此犯下了不少恶事。
葛天师将这头椒图灵兽收服,带到了阁皂山上,后来葛天师炼制九重玲珑塔的时候,就将椒图灵兽封印在了宝塔当中,让这头椒图灵兽做了宝塔的镇塔兽灵。
先前那名老者是位散修出的坎离修士,这名老者自持他是坎离修士,因此有些骄狂自大,他并没有将司天台的规矩放在心上,反而认为自己参悟一层、二层门上的道法符文是浪费时间。
因此他就想直接闯到第三层,然后参悟坎离级数的道法符文。谁知,他最后却被镇守宝塔的椒图兽灵给打成重伤,而且他的境界也掉落了一层!
李清玹挑了挑眉,摸着下巴想到“此人是位坎离境的老修士,他虽被椒图兽灵打落了一层境界,但他的修为应该还是坎离境的修为。不过此人以后,应该是发挥不出来坎离境应有的实力了,不知我猜的可对?”
李清玹正在思索刚才发生的事,就见令狐少监命人将地上的坎离老者给抬了出去。
令狐继云看了看场中的众多修道人,沉声说道:“先前那人被椒图兽灵给打落一层境界,并伤了他的神魂,因此他以前所会的诸般法术也忘得七七八八了。”
“自此以后,此人的修道之路就算断绝了。虽然他还有坎离境的体魄和法力,但是他的灵智却变成了六七岁的顽童一般,实在是可惜了一名坎离境修士!望诸位道友引以为戒,莫要效仿此人。”
在场的诸位修道人听了令狐继云的话,顿时默然不语。
李清玹旁的张玄真低声说道:“龙虎真人以下的修士,神魂大多都是颇为脆弱,轻易不可受的任何伤害。那名老者的神魂受伤,就算是龙虎真人对此也是束手无策,真是可惜了一名坎离人物。”
李清玹轻轻点了点头,他低声说道:“修士的神魂受伤,也并非是无法根治,本朝初年的药王真人就可以治愈神魂伤势,只是自从药王真人飞升之后,再也无人可以治愈神魂伤势。”
“曾有人断言道,除非是人仙以上的仙家人物出手,才可治愈神魂之伤。只是寻常的修道人物,谁又能见到人仙以上的仙家人物呢?”
张玄真轻叹了一声,低声道:“道玄师兄,说的很对,若是有一门修炼神魂的功法就好了。只是修道艰难,吾辈只可披荆斩棘,迎难而上了。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既然修道,当有向死而生的气概!”
李清玹看了张玄真一眼,低声道:“药逢气类方成象,道合希夷即自然。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早修成金丹大道,才是根本,否则就算是龙虎真人,也有寿元枯尽的那一天。”
张玄真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喃喃低语道:“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好句,绝句,当真是道尽了我辈中人的毕生追求!”
就在李清玹和张玄真二人谈话之间,又有修道人参透了一层木门上的道法符文,那修道人踏入一层塔内后,四处看了看,就直奔二层塔门而去。修道人在二层塔门之前,站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就打开了二层的塔门。
那修道人在进入内中之前,转头看向了一层木门前的李清玹,他的眼中露出藐视之色,落在了众人眼中。李清玹仿佛没看到此人似的,根本就不曾理会与他。
有修道人低声道:“此人是谁?竟然敢对道玄先生无礼?”另一名修道人低声说道:“你不认识那人?那人可是南阳郡修道大派文昌阁d大弟子,人称‘流云剑’柳不离!”
又有人低声说道:“先前人杰榜榜首黄洞元已是第一个进入了九重玲珑塔第三层,本以为接下来第二个进入的人会是道玄先生,没想到竟然是柳不离先他一步进入塔中第二层。不知道玄先生会不会是第三个进入塔中呢?”
场中众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的传入了李清玹的耳中,李清玹仍是面色平静,不为所动,他静静地看着门上的道法符文。
李清玹不以为意,但是张玄真却是面色不太好看,毕竟李清玹可是天师府的秘传弟子,而天师府的实力与底蕴,远远地超过了文昌阁,两派不可同而语。
连张玄真都以为李清玹会是第二个参悟透门上的道法符文,谁知让文昌阁的柳不离抢了先,张玄真心中顿时有些闷气。
李清玹以天遁传音的方式,对张玄真说道:“玄真师弟,你的道心乱了。世人的眼光和评价,不需去理会,只要能求得大道,这一切外在又算得了什么呢?”
张玄真微微点头,也用天遁传音的方式说道:“多谢师兄提点,小弟惭愧。”二层上的柳不离见李清玹根本不曾搭理他,顿时皱了皱眉,他轻笑了一声,就摇了摇头,快步踏入了二层的塔内。
李清玹深受师父张老道的影响,他对自的每一个境界都是理解的非常深刻。他仔细看向一层木门上的道法符文时,只用了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看得十分明白了。
只是他觉得门上的道法符文,其作用应该不止于此,他似乎隐隐地抓到了什么灵光,却又有些云山雾绕的感觉。李清玹运起望气术,再次看向一层木门上的道法符文,这一他看到了道法符文中蕴含着一丝丝大道的轨迹,在符文中游离不定。
练气境虽是修道之路的第一个境界,也是最简单的一个境界,但是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想要万丈高楼平地起,就需先将最底下一层的房子盖好,否则就会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古语曾云“千里之堤,毁于蚁。”修道之事也是一样,这世上的天才人物很多,大器晚成的人物却是少了不少。但是大器晚成的人物,往往会取得较大的成就,这是因为他们的底子打得好。
李清玹此时已经被道法符文中的那一丝丝大道轨迹给深深吸引住了,符文中的那一丝丝大道轨迹,在符文当中徐徐运转。那一丝丝大道轨迹如同天地未分之时的混沌鸡子一般,在按照着某种特有的规律徐徐转动。
李清玹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明悟,道法符文中大道轨迹徐徐转动的景象,不就是他所修炼的太上周天功在运转大周天时的运功景象吗?只是相比较而言,符文中的景象更加圆满,更加有大道韵味在内,也更为简单。他眼前的这幅景象可谓是大道至简!包罗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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