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个男声“什么食物,好香。”冲进来一个长着一双鹰眼的年轻人,带着满身的寒气。
洞中人都坐在篝火附近,没人说话,都看着他,茫然麻木,好像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意味在里面。
他看见族中一个女人正拿着一个盛满了黄色的粒状食物,要喂给她的小孩。看到他进来,好像时间定格在那里,她也神色奇怪的看着他,忘记了伸着舌头催促要吃的孩子。
香味就来自那里。他已经饥肠辘辘,很想抢过来吃一些。
在有些昏暗摇晃的光线下,恍然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些不熟悉的面孔坐在那里。
这时候,后面跟着的人也走了进来。还没等他仔细看清那些恍惚的陌生脸孔,后面突然冲上来一些人。
九个人,长矛都还没抬起,就被摁倒在地。
“哪一个是黑彘族长的兄弟?”一个瓮声瓮气,但却特别冷酷的声音响起。
不用人回答,众人目光所向即是回答。
那个鹰眼的年轻人甚至没能仔细看清这些人的样子,就被鹿部落几人直接带离了山洞。
为了日后的安宁,不能留下隐患。
洞内族人能给这个年轻人的,也只能是心内的一声叹息。
剩下的九个人就好办了。族人都投诚了,他们还有什么硬的起来的,了解了情况后,也只能被捆绑等待心里完全接受。
刚刚出去的几人回来了,族长没有问,这人人身上带着的血腥气说明了一切。
此时已是正午,正是出行的最佳时刻。
之前已经用过吃食,那个最小的孩子也已经吃饱酣睡,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他们所带食物,也不是特别多,多耽误一天,就多一分变数。
族长一挥手,所有人都被叫起,竹北离开温暖的山洞了,要经过八天甚至九天十天的爆冷,才能抵达目的地。
等待黑彘族人往外走的功夫,族长甸和羌带几个人又开始巡视了一下山洞。洞中一些笨重的石锅都被留了下来。还有一些地方,剩下很多毛皮等物,应该是那些死去之人的,估计被别人拿了不少防寒,但也拿不了多少,只好扔在那里。
族长他们不嫌弃,他们有四十几个人,背篓里面的东西逐渐减少,他们有地方放置这些东西。
族长示意大家把这些东西拾掇拾掇,全部拿走,包括山洞中的柴,和火把。
收拾东西的过程中,突然,羌喊了族长甸一声。原来是羌在一个铺盖后面的石缝中,竟然发现,塞着一个毛皮包裹。
打开这个毛皮包裹,里面赫然是几片龟甲,只是上面没有任何刻画,另外,还有一个半透明的奶白色的石头。
甸一看到这个半透明石头,眼睛一亮。正不知如何跟巫清交待,用了她的“死亡之镰”杀了人,现在好了,有了巫清最喜欢的石头,总算抵过一些。
他可忘不了,当时在石部落,巫清得到那块石头的高兴劲,甚至一路上都在偷偷拿出来磋磨。
他乐颠颠的赶紧收起这个包裹,其他的,他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一路上诸多艰辛,其中包括有一位老人和一位怀孕女人的死,让此次一行,蒙上了的一层阴影。
背着或者抱着孩子的女人,也是非常辛苦。幸好小孩子比较少,四五个,族长甸牢记巫清的话,尽可能给予最大的方便,比如食物上以及休息位置的照顾。
幸亏带了火把,并且一路小心的保持火种的接续,半夜才可以点燃篝火取暖。
另外,有火把的好处还有一样,那个年轻的母亲,用石碗融化雪水煮了些小米粥给她半岁多的孩子吃,因这个母亲自己有了食物,多少又有了些母乳,才勉强让幼儿不至于饿死。
外面虽然冷,但他年轻的母亲把他完全藏在自己的怀里,一路倍加小心,自然也不会冻死。
半路,在之前歇息过的山洞又整顿了一次。
幸好风渐渐变小,地面的路也越来越明朗,直至最后一天,风完全停止。
大自然如此变幻莫测,可在鹿部落的行程上,大自然的暴虐却越来越轻。
对于大自然的变幻莫测,没有十万个为什么的原始人,最容易相信是有神在操控这一切。
所以,出发前雪停了,接着暴风速度逐渐减小。这让族人们更加相信,是他们的庇护神,在冥冥之中护佑了他们,才让此行如此顺利。
这就是此次出征的全部经过。
一共带回黑彘部落九十一人,其中男青壮有二十人,女青壮有六十二人,老人三人,孩子有六人。
收编完,黑彘部落从此就不存在了,加上鹿部落原有七十七人,此时部落里共有一百六十八人,其中男青壮五十九人,女青壮有九十一人,老人有八人,孩子有十人。
人数不少,相当于一个中等部落。只是这男女比例实在失调,男青壮的数量明显太少。从整体实力上来讲,并没有什么大的改观。
再来一个黑彘部落,还是没办法正面刚。巧取当然好,但不是每次战争都能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
部落还是得要战战兢兢在这一片平原上低调的过日子。
接过族长甸递过来的镰刀和那个玉石,真是一边心里不舒服,一边又非常的开心。
玉石还是好的玉石,羊脂白。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宝石的,摸着光润的玉石,眼神都透露着欢喜,周围人都看在了眼里。
只是镰刀吸了血,到底儿心里不舒服。
这沾的是一个为了给儿子报仇的老人家的血,能说这是一把非正义之镰吗?可如果当时不下手,最初引她入部落的羌就会无辜丧命。
云清轻呼一口气,没有谁对谁错,这就是天地法则。在这个蛮荒的年代,你矫情不起。
收起这把“死亡镰刀”,哼哼,幸好自己还有一把镰刀。
族长甸又把包着龟甲的包裹递给了巫满。巫满笑眯眯的拿过它,仔细检查过,又转手递给了云清。说道:“刚好巫清还没有自己的占卜龟甲,这个正适合。”
云清没有龟甲,自然也不矫情,就乐呵呵的接了过来。这好东西这次都归自己啦。
“黑彘部落这么大,竟然也没有巫吗?”巫满疑惑道。
“是呀,路上我也问了风,哦,风就是那个恳求别杀了他母亲的年轻人。他说他们本来是有巫和巫的继承人的,只是年老的巫突然生病,巫的继承人在照顾她的过程中,也染上了疾病,最后两人相继死亡,于是黑彘部落,巫就断了传承。”甸答道。
巫满老太太点点头,看了一眼巫清,脸上有些庆幸。
“现在部落里多出了九十一号人,怎么安排?住的地方够吗?吃的够吗?”云清提了一个现实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