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初桃小姐,很荣幸能邀请你来我府上作客。”
男子放下手中的绣鞋,目光如同微醺一般,看着她的双眼,伸手抚摸上去,初桃紧紧闭上了眼睛。
有些薄茧的指尖在她眼皮上来回抚摸着,像在细细勾勒她眼球的形状。
他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这是一对多么完美的眼珠子。”
“白卓群,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初桃再想到他平日里与自己搭话时那伪善的模样,像是踩到了死老鼠一般难受。
“嘘”,手指下移,轻轻地按住了她的嘴唇。
“不要说话,睁开眼睛,看着我,你真是生了一双好看的眼睛,你知道么,这双眼睛,它方才救了你一命。”
初桃将脸别过去,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手中攥紧了方才处理腐肉的那把小刀。
她强迫自己必须忍耐,一定要等到一个最佳时机,将这把刀滑破他颈间的血管!
许是嫌屋内太暗,他转身点了一盏碧纱灯笼,拎到初桃的眼前。
初桃能感觉到,他脸贴得离她极近,近得她脸上每一根绒毛都因为他的呼吸而竖了起来。
“看着我,你不是很善良吗?你要是不看我,呵呵,我就去杀了那几个女子,不,拖到你面前,一刀一刀,杀给你看。
让你看看她们脸上痛苦的表情,让你听听她们拼命发出的哀泣。”
初桃闻言睁开眼,愤怒的看着他,这张脸近在咫尺,近到她可以看见他脸上的毛孔。
原本温文的脸在近距离下显得扭曲,眼球上的血丝和晦暗的眼神,在灯光下被照得一清二楚。
而他沉迷地看着她,仿佛她眼中有旋涡将他吸了进去:“连生气,都这么好看,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了你这双眼睛,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他喃喃说着,眼中出现发狂一般的神情。
“但是你太不乖了,居然打乱了我的布置,我故意扔她们在那里,期待着开门时会看到怎样美妙的场景,可是你却毁了它们,我方才,真是想杀了你。”
他缓缓下移,嗅了嗅她的发尾,发出愉悦而深长的叹息。
“你的双脚,又该有多美呢?为什么这么淘气,不换上我给你准备的绣鞋,嗯?”
听着他的鼻音中带着沉迷,是时候了,初桃手腕快速一转,那把锋利的小刀出现,带着寒意如疾风般贴上了他的脖子。
然后,初桃没有半点犹豫,用尽全身的力气,咬牙狠狠拉了一刀。
“嘀嗒嘀嗒”,安静的房间里有血滴落的声音,令初桃本就紧张的心跳得愈发的快!
可预想中鲜血喷涌的场景却没有出现。
“嘶……初桃小姐,你太不温柔了”,温柔中透着诡异的声音再度在房中响起。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看了看手上的血,有些兴奋,伸手将这些血擦在了她的眼皮之上。
他俯下身子,凝神看着:“啧,这个妆容真美,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以为她凭什么敢给你刀?”
初桃这才发现他脖子上的皮肤变得非常粗厚,像是兽类的皮肤。
“乖,让我帮你把鞋换上。我可以把那些女子放走的,只要你陪着我,我就放了她们。
你放心,在没有看到比你更好看的眼睛之前,你的眼珠都会好好的留在你的眼眶之中的。”
他低声哄着她,极为耐心,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小孩,只有初桃觉得这虚伪的温柔简直令人作呕。
拼着去死也不能满足了他,初桃这般想,于是仍旧挣扎着,撕咬、捶打、掐扭,所有能展开的攻击全都用上。
尽管男女力量悬殊,可这般不配合却也让他颇为费劲,心中升起一股恼怒,要不是不爱死物,谁耐烦和她这么折腾!
正想着要下一记狠手,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初桃一看见出现在门外的那个人,方才对峙过程中都没流出的泪即刻涌了出来。
“二哥”,她唤了一声,脸上的泪如两行小溪,一双眼睛红红的,迷路的小兽一般哀哀,又害怕又委屈。
邝逸看见这场景,心中一阵心疼,当即怒发冲冠,大步冲上来,伸手按住那姓白的肩膀,大力将他扔去了院子里。
“月桂,你去照顾初桃,这个垃圾交给我来解决。”
月桂应了,忙过去查看初桃的情况。
走至房间门口,邝逸又回头安抚的看了初桃一眼:“放心,这笔账,二哥替你收回来。”
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很大,邝逸盯着刚站起来的白卓群,想着刚才推门而入看到的情形,眼周因愤怒而收紧。
随即一拳狠狠轰在他身上,邝逸没有用半点法力,但却倾注了全身的力气,手下不停,带着发泄的怒火,一拳比一拳砸得更狠,只听见拳肉相击的声音。
“噗”白卓群吐出一口血,有牙齿也混着掉落了出来,也激起了他的火气。
再不愿被这么压着打,他口中念咒,身形变大数倍,转眼成了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
脱去了邝逸的掌控,白卓群仗着强悍的肉身和邝逸对打:“你坏了我的好事,给我去死!”
可是他哪里是邝逸的对手,只交手了几个回合,便渐落下风,没伤到邝逸一星半点,自己却已经出现了好几处重伤。
“邝逸,你不过就是个外来人,仗着有几分法力,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此间事,否则我父亲不会放过你。”
“哦,你父亲?”邝逸说着,趁着出招的间隙飞快在他脸上扇了两个耳光。
他竭力忍下愤怒,招架着邝逸挥得虎虎生风的拳头:“我父乃是云天宗掌教白不凡,修为深厚,你断不是他对手,速速离去,今日之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在邝逸手下没有讨到半点好,他终于把自己的父亲搬了出来。
“哈哈,公子,这老家伙藏头露尾这么多年,终是被自己儿子给卖了!”在一旁观战的木白忍不住高声叫好。
原来,他们从进院子里开始,就发现那些禁制是犰狳一族不外传的手法。
再看白卓群半兽人的形态,虽然不伦不类,但还是具备有犰狳一族的特征。
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此人定是与当年的叛徒有关!
没想到还没等他们主动逼问,这蠢货就主动把背后的大山搬了出来。
他们查探这么久,公子昨晚亲去都没抓出的人,就这么暴露了身份,木白只觉心中畅快!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会会你那父亲,不过第一次见面,总得带些见面礼,带什么好呢?”
邝逸眼中有寒光迸出:“就拿你的脑袋前去吧!”
一时间出招更加狠厉,拳法与腿法上下齐攻,眼看那白卓群就要丧命。
“二哥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