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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如此了。”岳南天将砍好的柴火绑在背后,“白苍天那个狗货还真是厉害,我与刘庄主二人人使劲浑身解数还是未能取胜。刘庄主不慎被他一记修罗剑指夺了性命,我中了一记破魂掌,虽然气若游丝但还是活了下来,或许也是因为我并非是他榜单上的必杀之人,所以饶了我一命吧。”
“之后我被一个路过的老农所救,这是近二十年时间全都花费在养伤和复功之上,要不然我何以现在才来找他们娘俩。”
说到此,岳南天不禁有些疑惑的望向商徵羽:“我听唐心说她从你身上用秘法吸取的内力是冥罗杀道?你与岳南天到底是何关系?”
商徵羽倒也淡然,耸耸肩嘿嘿一笑:“过去以为是恩人,结果全然是仇家。”
随后就将白苍天如何传授他功夫,又如何暗算他保命的事情说了一遍,让岳南天啧啧称奇。
“乖乖,白苍天这狗货还真是处心积虑啊。”岳南天皱着眉,望着商徵羽满是焦虑,连步伐都沉重了几分。
“这家伙将冥罗杀道内劲重新夺回的同时也必然将部分交缠的逍遥天岚经内劲一道带走了,凭他的能耐绝对能发现其中的奥妙,为了保命断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要小心啊。”
“这我自然知晓。”商徵羽倒是看得开,他目中露出一丝狠辣。“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一定会去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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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交谈,已然接近天香苑,却见一人站在大门外,似乎是在等他们。
“商大哥,你去哪啦!”唐婉儿娇笑着一蹦一跳的跑来,立时挽上了商徵羽的胳膊。
虽然隐晦,但商徵羽还是看见了她眼角瞟向岳南天的那道余光。“一早上都见不到你人,柔薇姐姐也不知道哪去了,院子里就剩下我和笨牛王青,好无聊!”
“我去做饭了。”岳南天对着二人露出温柔笑意,三两步就已经进了大门。
“喂,那谁!”唐婉儿脱口而出,但似乎有不知道说什么,眼珠子一阵滴溜溜乱转,最后只蹦了句:“中午我要吃红烧茄子!”便再无动静。
“好,红烧茄子,我这就去做!”岳南天开心得哈哈大笑,这是半月来唐婉儿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由不得他不高兴。连身子都似乎轻盈了许多,整个人几乎是飘着向厨房赶去。
“这样才对!”商徵羽对唐婉儿鼓励道,谁知立刻糟了小美人的白眼。
“看在他这些天还算乖巧的份上,否则……哼!”
你可知你生起气来真就和个孩子一样。商徵羽望着嘟嘟嘴的唐婉儿,心中也替她开心。
有父母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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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定远城。
楚临虚站在城门楼上,看着前方与众将士对着义父地图指点江山的郑屏翳,面色无悲无喜。
十日前,郑屏翳在从定威城附近撤退时被狼王的先头部队发现,寡不敌众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一直暗中紧随在侧的楚临虚立时出手相救。没成想那获救的郑屏翳竟然仗着自己要保护他,反身重新杀入战场,以身相逼要楚临虚救下穆云天老将军。
楚临虚别无他法,以超绝武功杀入千军万马之中,一人一剑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与千军中斩下来将首级。这一番非人力可为的神迹让虍虏人误将他当成山鬼现世,立刻四散溃逃,倒还真救下了众人。
楚临虚只记得自己在见到郑屏翳的时候,恶狠狠地对他说了句“你还真能给我惹麻烦”便立时晕厥,等他醒来便已身在定远城中了。
身上受创共计一百二十七处,均被人细细包扎完毕,听说多数还是郑屏翳与穆云天老将军当场亲自动手,普通人哪有这般待遇。
可那又怎样!若不是郑屏翳一意孤行,哪有如此这般多事!
似乎是安排完毕,众将士各自离去,郑屏翳回身对楚临虚笑道:“怎么样,站在城楼之上遥望远处苍茫大地,是否令人心潮澎湃?”
楚临虚双手插在胸前,背后紧靠城门楼立柱,双目微微裂开一条缝,顿时杀机迸溅!
“在我眼里,城外只有连绵无尽的虍虏人头。”楚临虚顿了顿,微微侧脸望向郑屏翳:“还有你这张让人厌烦的脸。”
“嘿嘿,你还在生气啊。”郑屏翳倒是半分不在乎楚临虚语调中的冷色,走过来盘上楚临虚的肩头哈哈笑道:“你要知道,若没有这般将士的同心协力浴血奋战,哪有后方百姓的安宁生活,楚兄你可以对郑某有意见,但还请不要将你的情绪带给其他人。”
“这我自然知晓。”目中冷色稍缓,楚临虚打落郑屏翳搭在肩上的手臂转身下楼,一句话也懒得和郑屏翳多说。
“又要去哪?”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城墙,郑屏翳那追赶的样子让周围轮值的兵士们纷纷侧目。“为何感觉你如此疏离我,莫非是因为之前我让你犯险?我愿作出补偿,只要你能说出既可。”
郑屏翳快走两步,二人总算能够并肩而行。
街上到处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军械,此刻虍虏狼王的八万大军已然兵临城下。郑屏翳的五万人分别驻扎在城外东西两侧,城内还有原本驻守此地的一万多人马,倒也不惧。
楚临虚转头瞪了郑屏翳一眼,就像饿狼对着猎物恐吓般的露出了雪白的尖牙,却不会真的一口咬下。
“没错,我就是讨厌你这个人!”楚临虚冷色不改,“若不是有命令要保护你,我早就远走高飞,还落得眼不见为净。”
见楚临虚又要走,郑屏翳再度追上:“郑某所作所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天下百姓,对得起朝廷和所有云州将士,虽然对楚兄有所亏欠,但索性大家也都平安归来,为何你总要抓住不放?”
周围本来运送军备物资的百姓和兵士们都面面相觑,他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郑屏翳前些时日险些被人围杀这件事,一时间对楚临虚的身份充满好奇。
这个剑客到底是何人,竟然能让靖平侯如此着紧!
“对得起所有?这句话你也真敢说!”楚临虚怒极反笑,嘴角那一丝冷意让周围人如坠冰窟。
“或许你确实对得起朝廷和百姓,但有一人——”楚临虚一字一顿的说道:“对于她的歉疚,你一辈子都还不起!”
说罢,楚临虚转身一跃而起,须臾就消失在了街道尽头,仿佛半刻也不愿与郑屏翳多呆。
“这是……”郑屏翳呆立当场,他怔怔地望着楚临虚离去的方向,暗自思量,突然间双目中爆发出一阵不敢置信的神色:“莫非是——”
“青霭……”声音骤然间低沉下来,这个他日夜思念的名字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清晰,那过去种种在他脑海中浮现,几近让他难以自控!
“楚兄,还请留步!”郑屏翳立时转醒大声疾呼,却发现楚临虚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刚想前往靖平侯府寻找,突然城外响起号角,随即一名传令官赶忙从城墙上跑下,单膝跪在他身前。
“报,城外虍虏人有异动,穆云天老将军请侯爷亲去查看!”
“好,我这就去。”郑屏翳强打精神,回头再看了一眼楚临虚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待得此间事了,郑某定要向楚兄问个明白真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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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站在卿曲山脚下,沿着蜿蜒而上的山路徐徐前行。
“好了,停下吧。”
望着离自己仅有百余步的山门,卫长歌阻止了还要继续前行的绣娘,双手在胸前抱拳,运起真气对着庄园中扬声道:“远方来客求见天香苑唐香主,还请通传!”
“谁啊!不知道天香苑最近不接待客人吗?!”
“嘻嘻,姜翠你这一句倒是有了师伯五六分味道,不过还是差得远呢。”
……
调笑声虽不大,但凭借卫长歌的功力如何听不清,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再度出声:“还请两位佳人通传,卫长歌感激不尽。”
“讨厌,这人怎么耳朵这么尖!”
“那是你功力不济,怪谁。”
……
不多会山门打开,只见三位曼妙佳人款款行出。、
当先是一位宫装美妇,端庄贤淑,雍容大气,那一番仪态简直让人无法直视,绣娘下意识退了一步,不敢与之直视。
美妇身后左右分别有两位少女,看样子就是那之前在门后调笑之人了。
宫装美妇对着卫长歌遥遥一拜,道:“不知有客前来,有失远迎。不过近来香主下令封闭山门,恕不见客,恐怕要让二位白跑一趟了。”
“看来是在下时运不济啊。”卫长歌浅浅一笑,配上他俊逸的容貌和出尘的气质,就俩柳素素都不由得对她高看了几分。
“前辈恕罪,我二人前来天香苑,其实要见的另有其人。不知道商徵羽商兄和雨柔薇雨姑娘可还在天香苑中,我们找他们确有要事,若是方便还请通传。”
说罢,卫长歌长身拜下,绣娘也遥遥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