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人忽视的运筹帷幄在两人的手中展示的完美绝伦。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能像他们这般仅仅只用谋略就足以让对手心服的存在了。即使有，相信在以后，肯定会有的。

而眼下，这两个执竿的人并肩坐在百草湖的旁边，他们看着那静得不起一点波澜的湖面。

郭奉孝言道：“你的做法是对的！”

姜衡点点头：“只能如此。”

他们二人都明白各自手中权限，郭奉孝的是讲武堂，而姜衡的则是兵权。同样跟他们最大关联也是他们

一旦姜衡选择和齐王府开战，那么这些和他有关联的存在变成了中间的连累者。

姜衡虽然狠辣，却并非无情无义。那些都是和他一起从南境厮杀当中存活下来的生死兄弟，他不愿意为了个人的一己私欲，让他们也被拉到这场争斗当中。

所以，他主动的放弃了他手中最大的权限——他身为大将军所掌握的兵权。

可是，矛盾依旧存在。想要解除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接下来该如何呢？

姜衡显然给自己早就埋好了足够他出手的理由。

“海瑞老大人便是你的借口吧？”

郭奉孝几乎是以一语道破的方式点出了姜衡藏在心里面最大的秘密：“确切的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海瑞老大人会因此丧命，你明明有机会阻止，可是你并没有！”

郭奉孝平静的说道。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敌人的话，姜衡恐怕现在就会杀了他，避免自己面前这个敌人成长到恐怖的程度。

好在他不是！

对于这样的一个说法，姜衡沉默，他没有否决。而是说了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条路上注定要有人用鲜血给后人铺开一条道路！”

“好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郭奉孝轻笑一声：“为什么有些话从你嘴里面吐出来之后，便让人觉得大义凛然呢？”

明明是坑死了一位当代的青天大老爷，却依旧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态度。

姜衡平静的继续钓鱼，对那郭奉孝言道：“把我故意不救海瑞老大人的事情告诉楚王殿下。”

“他会恨你的！”郭奉孝言道：“然后就不会管你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了！”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姜衡言道：“我希望接下来的事情，最好不要有太多的人插手为好。”

“好一个一片苦心！”郭奉孝言道：“我想事后楚王殿下知道实情之后，定然会感动的。”

“他会感动，但我希望的是他能取代他的兄长，把南岐州府引到了一个光明的前途上！”

姜衡语气沉重的说道：“所以，那个将是他，而我就是万骨中一块骨头而已，包括海老大人也是。”

郭奉孝起身，此行的话已经聊完了。

姜衡将他送出的百草园。

百草园前，郭奉孝看着姜衡：“我总觉得这应该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姜衡轻笑一声：“绝对不会！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会相隔很远的一段时间。”

郭奉孝点点头，转身离开。

只是他的对面缓缓走来一个蹒跚的身影。那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她淡入空气中的气息在郭奉孝眼前无声无息的移动着。

那张面孔，郭奉孝见过，他眼神中惊讶刚刚生起的时候，对面那妇人的一个眼神，让他立刻会意，随即装作路人，只是微微施了一下礼、便慢慢离开了。

然而就是在那短短一个瞬间的交流，便足以被姜衡现了......

“今天还吃鱼吗？”

妇人微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