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常一样的早晨。
钱形悠一如既往的在公园里开始每天必须的锻炼。现在的钱形悠是独自一人,而经常一起锻炼的宫平一郎的身影却没有出现。
而钱形悠已经相当习惯神出鬼没的宫平一郎,不过,习惯归习惯,该有的吐槽还是有的。
“说好监督我,现在人都没见到,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钱形悠说这话时,声音很小,不过,如果有人听到这句话,再配合上那张万年冰封的脸,怕是像是见鬼了。
就在钱形悠小声抱怨某个不守信用的大叔时。
离钱形悠所处位置有点距离的一个大树背后。
宫平一郎正对着身旁那位看着钱形悠看的出神的同伴,喋喋不休的抱怨。
“我说平次,你这一大早拉我过来,就为了看儿子?”
“你想看就堂堂正正去啊。”
“你看看你,搞得跟做贼一样,我说你,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一个警察啊。”
没错,宫平一郎抱怨的对象正是钱形悠的父亲,钱形平次。
..........
钱形平次之所以会偷偷来看儿子,主要还是想验证一些事。
钱形惠美从钱形悠那里回家之后,第一时间,就和钱形平次说了自家那个不孝子的变化。
说到最后,钱形惠美提议,让钱形悠搬回家,不要再在外面了。
妻子这个建议,已经和钱形平次说了不下十几次,但每次他都是拒绝。
钱形惠美在说了之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
只是,这次出乎她的意料,钱形平次没有严词拒绝,而是说了句。
“我知道了。”
之后,他就在妻子惊喜的目光下,让钱形悠过两天回家。
钱形平次并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反而,对于钱形悠,他是给予了很大的期望。
有句话说得好,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作为一个响当当的昭和男儿,钱形平次自然是主张男孩子从小要严格管教,还要有所谓的男子气概。
不止如此,钱形平次也是一位十分典型的昭和父亲。
因此,钱形平次从小到大都是受到十分严格的管教。
一开始,钱形悠确实做到父亲期望的那样。
彬彬有礼。
学业有成。
为人不失男子气概。
曾一度是钱形平次引以为傲的儿女。
只是,与钱形惠美的感觉一样,钱形平次在钱形悠上了国中之后,他感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直至最后。
但是,钱形平次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儿子的。
就好像,他放出话,说要让钱形悠自生自灭,但每次钱形惠美偷偷接济钱形悠的时,他总会默默的看着,甚至还主动放多点钱进,钱形惠美拿给钱形悠的信封里。
与很普通的父亲一样,钱形平次十分爱自己孩子,但是却从不将这份爱告诉给钱形悠。
还有,促使钱形平次松口的,不只是钱形惠美的原因,还有身旁这位老友的因素。
宫平一郎将这段时间里,自己对钱形悠的看法还有一些关于他的表现,一五一十地告诉给钱形平次。
一开始,钱形平次是不相信,奈何宫平一郎将钱形悠吹得可以和太阳肩并肩了。
如果说
一次是偶然。
两次是巧合。
那,三次呢
四次、五次呢?
这样下来,也由不得钱形平次不相信了。
不过,始终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因此,钱形平次在答应妻子的要求之后,他决心要亲眼看看钱形悠的变化。
为了看到最真实的钱形悠,钱形平次煞费苦心的谁都没有说,甚至还将准备和钱形悠一起晨练的宫平一郎半路截下来。
.............
钱形悠的生活十分的枯燥。
如果非要用一种职业来形容。
苦行僧就能很好体现。
陪着老友玩了一个早上加下午的侦探游戏,宫平一郎一脸幽怨的看着旁边的钱形平次。
心里十分委屈,但是我就是不说。
先不管隔壁戏精上身的老友记,此时钱形平次虽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他的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我的天,这是我儿子!?这真的是我那个又傻又甜的憨批儿子?
钱形平次惊呆了。
他亲眼看着钱形悠,从公园回来之后,除了在窗户边露脸晾衣服之外,他整整几个小时没见到他出门。
要不是,他因为操心不知道钱形悠一个人在房间里干嘛。
钱形平次也看不到钱形悠学习的样子。
而且,他偷偷从门上猫眼看过去的时候,钱形悠完全不像是刚开始学习的样子。
更像是从锻炼之后就学习到下午23点。
那学习的劲头,足以让身为父亲的钱形平次汗颜。
不过还是有点不和谐就是,他看到了钱形悠摆在桌子上的电脑。
但瑕不遮瑜,沉迷学习不可自拔的钱形悠样子,彻彻底底让钱形平次改观了。
宫平一郎见自己的幽怨眼神攻击没有作用,小声长叹一口气。
不过,看着面无表情的钱形平次,双眼闪烁光芒的样子,宫平一郎想要告辞的话也说不出口。
“这两父子,都是憨批。”
宫平一郎看了眼。
站在门外看自家儿子认真学习,看得出神的钱形平次。
房间里,双耳不闻窗外事,全身心全放在摆放在桌子上的教科书,完全没有发现父亲偷窥的钱形悠。
他无奈的摇摇头,站在一旁。
仰望天空,陪着这对奇葩的父子俩,不过,在心里他再一次吐槽自己。
‘我这是自找麻烦吗?作孽喔!!’
事实上,对于钱形悠来说这还不算什么。
好戏在后头。
............
夜晚,南条屋。
在最靠近门口的角落的的桌子。
钱形平次和宫平一郎两个人带着墨镜,鸭舌帽,有些遮掩的坐在那里。
虽然他们是出于避免被钱形悠发现才这样装扮。
殊不知,他们两个人,在周围的食客和南条兄妹看来。
这特么,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也就钱形悠个憨憨,把这俩人当成正常客人。
关于钱形平次和宫平一郎鹤立鸡群的装扮问题放在一边。
钱形平次看着独自一人,隐约有大将之风的儿子,在料理台上虎虎生威的样子。
突然间,他平生以来,第一次怀疑。
自己是不是对自家儿子有偏见。
沉稳、大气、专注、一丝不苟。
这些套用在现在的钱形悠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钱形平次也对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对孩子的教育观点,产生了怀疑。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的钱形悠,已经超越了钱形平次对他的期望,可以说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钱形悠面无表情对着,与他面对面坐着的好友说道。
“不用看了,走吧,一郎。”
还没等宫平一郎说什么,他就先行起身,压低帽檐离开了南条屋。
而后知后觉的宫平一郎连忙起身跟着钱形平次离开了。
钱形悠也注意到这对客人的离开,只是他不像南条兄妹一样松一口气,而是带着莫名的语气说道。
“来饭店不吃东西?这是憨憨吧?”
.............
同一时间,东京。
在将书稿拿回来的第一时间,松岛岚就立马将《白夜行》送去给编辑部的同事审查。
然后,因为休假,在自己公寓里的松岛岚,收到《白夜行》审核通过信息的时候,立马风风火火换了身衣服就赶回公司。
在回到公司的第一时间。
还没把气喘顺了,就连忙吩咐留在办公室里的人,开始《白夜行》校正出版计划。
整的是一个“听我的”的排场。
不过,世界是公平的。
正当松岛岚叉着腰,在办公室里自我陶醉的时候。
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岚,5分钟之后,我要在办公室见到你。”
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松岛岚的笑容僵住了,接着等她听完整句话之后,原本放肆的咧着嘴笑,一脸蠢样的松岛岚,像是被敲碎的冰块一样。
整个人泛白、碎成一颗一颗的渣子,散落一地。
松岛岚身后的人,可没打算真的等她出来跟他走,而是一马当先往社长办公室走去。
可怜的松岛岚,还没开心够本。
就要面临乐极生悲的下场。
............
五分钟后,社长办公室。
松岛岚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直视面前坐在办公椅上的人,十分乖巧的站在一旁。
很不凑巧,站在松岛岚隔壁的,是一位有着完美地中海发型的副社长。
松岛岚有点受不了办公室里沉重气氛,她小心翼翼,怯生生的向着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稿子慢慢看着的中年男士说道。
“您这是怎么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