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八臂童子这样走火入魔侥幸活下来的法师,因为前路断绝,大多被负面情绪所控制,成为了变态,徘徊在入魔的边缘。
也许,在一次诡异事件中便会入魔堕落。
在这个空间内,八臂童子也遇到了一些危险,消耗心神,施展了好几个法术消耗了好几件法器这才脱身。
逃出来之后,心态也就出了问题。
尤其是回到现实界,却瞧见孟道人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化身红莲之火,尸骨无存,也就彻底崩了。
原本,他对顾朝阳也就有着莫名的恨意。
初次见面时,也就极不愉快,暗地里用狮子吼攻击顾朝阳,却没能让对方难看,一直也就心有不甘。
心态崩了之后,这情绪也就被无限放大。
一时间,也就忘了许正言的存在,向着顾朝阳发起攻击。
“大胆!”
声音平平无奇,就像有人在近旁说话,不高不低。
至少,顾朝阳等人的感受是如此。
然而,八臂童子却有着不同的感受。
声音入耳,仿佛雷霆,心神摇曳,神魂欲碎,整个灵海也摇曳起来,灵力不受控制地荡漾,全身的真气也在经脉内乱窜。
人在空中,身不由己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忙回头,许正言正注视着他,眼神无悲无喜。
就好比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八臂童子恢复了清明,所有的负面情绪如潮水一般退去,消失无踪,不再影响他的神魂。
落地之后,八臂童子再次跳起,悬浮在半空,向着许正言稽首为礼。
“多谢真人!”
这一次,他的道谢是由衷的。
许正言那一声,把他从入魔边缘拉了回来。
许正言没有搭理他,而是回过身去,眺望着满山通红的茶树。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阳光照射在茶山上,连绵十几座茶山,仍然保持着郁郁青青的只有两座而已!
周向南蹲在孟道人陨落的地方,仔细观察着什么。
他表情有些疲惫,双眼下方挂着两个黑眼圈,不过,因为人长得英俊的关系,这黑眼圈挂在他脸上,并不违和。
瞧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瞧出什么端倪。
他抬头,望着不远处的顾朝阳和杨真。
一个灵海境的小道士。
一个尚未开辟灵海的天赋者。
居然,能够平安地从那个诡异的空间逃出,而有着一定实力的出马仙红鞋娘和孟道人,却身死道消……
际遇如此不同,实在是让他意外。
这两个小道士要不深藏不露,要不就是运气极好,然而,上看下看,怎么也看不出深藏不露的样子,也就只能是运气极好了。
运气?
他沉思片刻,抬头望向远处的许正言。
此时,许正言已经回过头来,两人互望了一眼。
“走吧,明日再来!”
许正言扫了一眼众人,轻声说道。
如此,一群人也就离开了异变后的茶山。
“周先生?”
回庄途中,许正言一如既往,一言不发,不和众人有任何交流,他木着一张脸,自顾自地走着,像是在思索什么。
在张元看来,这位道门真人应该是铩羽而归,正一肚子气。
他不敢打扰许正言,唯有向态度比较好的周向南询问,即便如此,说话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格外小心。
“张员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周向南面带微笑。
“你放心,我等必定会帮张家庄解决此事,绝不会半途而废,先前,真人并未动手,不过是探查情况罢了!”
说罢,他抬起手,拍了拍张元的肩膀。
这动作让张元受宠若惊,整个人都酥了,差一点迈不开步子。
“真人出手,必定是雷霆一击!”
“那是自然!”
张元忙点头附和。
“接下来,只需要做一些布置,明日,必定能够解决此事,让各位信徒不受邪祟怪异侵袭,我们道门,不就是为此存在吗?”
“是是是!”
一路上,周向南滔滔不绝,张元就像点头娃娃,除了点头称是,无话可说。
不一会,众人也就返回张家庄。
许正言一声不吭,径自走向临时居所,此间小院乃是整个张家庄最好的院落,本来是一个长老的居所,为了迎接许正言,专门腾了出来。
周向南紧跟在许正言之后。
他站在院门处,回头望向众人,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诸位,真人须得歇息片刻,之后,若是有什么吩咐,周某会主动来找诸位,谨记,四周且安静一二,莫要打扰真人歇息。”
“好好好……”
张元继续做点头娃娃。
“周先生,张某就在院外恭候,若有吩咐,且莫客气!”
“好,那麻烦员外了!”
说罢,周向南也就推上院门,闭门谢客。
八臂童子,顾朝阳,杨真三位法师也被关在了门外。
之前,周向南有俯身在八臂童子耳边小声地说了两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当许正言和周向南关上院门之后,八臂童子也就转身离去,在众多张家人的簇拥下,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至于顾朝阳和杨真,周向南也只是夸了一句。
自古英雄出少年。
嗯,说了当没说,根本就没有具体的吩咐。
“师弟?”
杨真在顾朝阳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他知道事情的经过,如此,顾朝阳在他的印象中也就更加牛逼了,看来,哪怕是道门真人也没办法瞧出顾朝阳的根脚。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舔上加舔了。
对杨真来说,依附强者活着才是第一位啊!
“我们也回去吧!”
顾朝阳瞧了一眼紧闭的院门,淡淡说道。
这一次,簇拥着两人离开的张家人也就不多,也就张伟和他带着的两三个下人,其余的张家人哪怕各自散去,也不曾和他们随行。
最后,留在院门外的人不多。
只有族长张元和十七郎张宪宁,除此之外,便是几个武者。
人多无用,反倒噪杂,若是打扰到了真人歇息,那就不妙了!
屋内,周向南关上门窗。
随后,他从符囊内掏出几丈符纸,贴在了门窗之上,这是寂静之符,如此,屋内不管发出多大的声音,外面都不可闻。
许正言坐在榻上,面前摆着案几。
周向南并未上榻,和许正言相对而坐,而是躬身地立在榻前,对许正言的态度比在公共场所下更加恭敬。
“大人,可行否?”
他轻声问道。
“有点棘手,须多费一些手脚……”
榻上,许正言闭目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