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
白鸢懊恼为了救人让陆青舟负伤,此刻见到魏尽河,不由面色一冷,寒声回道。
一边的魏尽河见这女子一脸的不耐,不敢多言,脖子一缩,便跟在身后。
好在庭院中有几盏灯笼得以照明,不然魏尽河怕是根本就看不见白鸢的身形。
好不容易把眼睛都看花了,才堪堪随着白鸢来到墙边。
“你自去告诉张策,青舟伤势恢复后自会去寻他。”
说罢魏尽河眼前一闪,白鸢已经带着陆青舟跃过了高墙,不见了身影。
“哎……!”
魏尽河想呼喊带带我,却又不敢大声,只得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高墙发愣。
正当他愁眉不展时,突然地下传来一声闷响,整面白墙蓦地全部塌了下去。
魏尽河喜出望外,将身旁的一盏灯笼提在手中,跃过一地残渣,便向着巷弄深处跑去。
身后的庭院中,闷声不断,地面亦随之起伏不定,犹如涟漪。
………………
绿蚁城北的小道上,已经恢复清明的张策正寻路回返屋棚,手中提着贾言临行前赠予的灯笼。
此刻他脑中一直在不断回味着贾言与他分说的一切。
不得不承认,贾言与他虽同属大均学馆的学子,但平日里并不熟悉,更多印象的则是来自其他人的口口相传。
贾毒言!
今日张策确实明白为何贾言有如此称谓,言语间毫不收敛,以揭短讥讽为乐。
不过与他的狂妄、随意相比,这又不算什么了。
言语间自比明主,睥睨一切,所为竟只是为了搅乱天下!
张策摇了摇头,即便自己要施展抱负,也难以为了此种目的奉上才能。
只是不知贾言所说的来商国“小试牛刀”,不知是何事!?
希望不是什么大事吧!
张策思索间,已经认得路了,因为他已经看到那片冲天的灯烛之光了。
忧心陆青舟寻人如何,张策握紧手中的灯笼,加快步伐,顺着小道便走远了。
………………
耳旁风声渐缓,一路抱着陆青舟的白鸢终于停下脚步,翻身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屋舍之内。
先仔细检查了一番警戒之用的各处机关与阵法,确认无事后,便抱着陆青舟来到空无一物的屋内。
将陆青舟缓缓放在仅有的一张草席上,白鸢揉着发胀的手臂,目不转睛地地上看着那张尚显稚嫩的脸庞。
鸢姐儿,我定不容他人欺你!
白鸢耳畔回响起之前那句掷地有声的话语,不由地展颜一笑,只是笑了一瞬,便又湿了眼眶,眼泪儿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如此一人,哭哭笑笑,好不奇怪!
“吱吱吱”
黄金硕鼠应是感到了主人的情绪不佳,从领口钻了出来,拿小爪轻轻挠着白鸢粉嫩的脖颈。
“金宝。”
白鸢捏着金宝的肥厚脖颈,将它提到了面前,美眸擒泪,低声问道:“你好傻哦!”
问罢又歪着歪着脑袋,继续问道:“你说他为何要如此待我?”
“他真的把我当姐姐了么?”
“他会一直待我好么?”
可惜金宝并不会说话,只能“吱吱吱”地乱叫一通。
白鸢似乎也明白了自己是在白问,自嘲一笑,抹掉泪珠,眸中光芒隐现,又成了小有名声的桃客白鸢。
俯身检查了一番陆青舟,白鸢思索片刻,将金宝扔到地上。
“金宝,你哪儿也不许去,护好我弟弟。还有……”
突然,盘在一旁瞧热闹的青蛇被白鸢一指,瞬间竖起身子,吐着信子。
“还有你这小青蛇,我知晓你听得懂,护好你的小主人。”
说罢不理会蹦哒乱跳的金宝,白鸢雷厉风行地出了门,布好机关,纵身跃过不高的墙头,往黑暗中去了,只留下二兽在陆青舟身旁四目相对。
“吱吱吱”
“嘶嘶嘶”
接下来的一夜中,发生许多事。
张策与魏尽河在屋棚处碰上了头,各种问询关心后,感情更加深厚不提。
贾言目送张策离开后,立马手书一封,着人连夜快马送走。
黑暗中,数道人影向着那处庭院纵去,不知是谁人的敌友。
数个竹筒顺着管道流向地底深处,许久后,不知名的地方又有数只机关鸟隐身腾飞,向外界飞去。
白鸢来不及处理一些皮肉伤势,提纵着身姿,四处奔波,只为挂念的人能够早些醒来。
随着时间消逝,天色已经蒙蒙亮,做些小买卖的商人已经早起准备营生,更有那做早点的已经肩挑手提,在那片酒楼茶馆旁支起了摊子。
不用吆喝,胡天海地了一夜的客人们纷纷循着香味而来,或者有自己相熟摊子的,则径直去了。
冒着白汽的蒸屉,泛着水光的面饼,无不让吃多了酒肉的客人们精神一振。
再有一会儿,天色更亮堂了,舟船通行,行人攒动,绿蚁城此刻,又活了过来。
紧赶慢赶,白鸢终于是在辰时将至时回到了藏身处。
此刻她虽然面色憔悴,但眼透欣喜,毕竟怀中此刻正揣着好不容易求来的丹药。
屋舍的灰色土墙已经近在眼前,白鸢几个纵身便落在了墙头。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声音乍起,白鸢头皮一麻,一路惊醒留意,却不曾想过已经有人摸到身旁,定是修行者无疑!
是敌非友!
白鸢毫不迟疑,灵力灌注,便将掌中现身的短匕甩向了声音来处。
同时一个转身,脚尖再踢,为短匕助上一力。
一瞬间,短匕借灵力、臂力、腿力,三力一体,疾射而去!
“咣”
短匕力道之巨,整个匕刃没入门框之上,只留下手柄在外晃动不已。
白鸢看到短匕插在门上,突然一阵恍惚。
自己为何要将匕首甩向那处!?
脑中仿佛记起些什么,却又抓之不住,这让白鸢十分警觉,反常必有妖!
“姑娘,听我一言,可否!?”
随着声音传来,一条麻绳从上方落下,一名俊俏青年手执麻绳,滑落下来。
随后用力一拽,麻绳落下,在青年手中团成一团。
青年双袖一拢,一摆,大团的麻绳便不见了踪影。
“在下十一,许久不见姑娘,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