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策看着眼前一脸平淡的贾言,惊诧于他语出惊人,同时脑中思绪不断翻滚。
“文之,为何选我!?”
“文远,你是要听真话或是假话呢?”
“假话如何?”
“假话便是我贾言早就熟知你文远之能,特意邀你,共举大事!”
“真话又如何?”
“哈哈!”
贾言重又端坐于地,笑着说道:“真话便是我贾言今夜心情甚好,便给了你张策这番机会!”
张策盯着眼前似笑非笑的贾言,回想着关于此人的种种传闻,却没有一个能让自己看清楚他的真正意图的消息。
“你即要搅动天下,招揽人才却如此草率,如何有成事之相!?”
贾言听张策如此说,也不反驳,只是靠着栏杆反问道:“文远兄,世人皆知,成事者周遭都是能人异士,却不知这些能人异士之前也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之辈,然为何他们被后人推崇备至!?”
“皆因他们跟对了主公,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是因为他们辅佐所以成事,而是因为成事了所以他们才成了能人。”
“我贾言今夜即便招揽了路边的乞儿,日后他也是这天下最出息的乞儿。”
“文远兄,你可明白!?”
狂!
张策从未见过如此狂人!是以已经不在乎贾言话语中的种种不敬。
张策摇了摇头,说道:“修行者定然不会坐视天下秩序崩坏,你成事依然无望!”
“哎!本以为得了松山先生称赞的人物能有些可取之处,谁成想也不过是唯唯诺诺的蠢笨之人!”
贾言面露讥讽,继续说道:“修行者又如何?不过是一群持着千斤重斧的小儿罢了,以清心无欲为名,行窃世盗国之事,还妄图长生不死,简直可笑!”
“如此贪欲深重,欺世盗名,只要谋划一番,自然能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文远兄,如何?”
………………
黏腻、血腥的死人肢体如同铁锁一般,将白鸢牢牢缚在半空,白鸢挣扎无望,只得从缝隙间,眼睁睁地看着陆青舟落向地面。
就在此时,通道内突然走出一人,接住了将要落地的陆青舟。
光头虬髯,豹眼浓眉,一身的黑色短打装束,背后一把大剑堪比人长。
只见这人轻巧地接住陆青舟,皱眉一瞧里面的炼狱景象,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嗡声嗡气地说道:“我乃本地‘更夫’,屠道人可在此处!?”
“桀桀桀”
一阵阴鸷地笑声传来,凶人提着头颅拨开肉林,来到不远处,问道:“‘更夫’?老夫就是屠道人,寻我可是要与他们作伴!?桀桀桀……”
自称“更夫”的大汉见了屠道人的可怖模样,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随后双手一摆。
“砰”
陆青舟被大汉随意地丢到了一边,不过还好有“羽”符加身,想来应该不会太疼吧!
布满厚茧的单手伸入怀中,从中取出一张画纸,其上正画着凶人的全身像。
看了看画纸,又瞧了瞧眼前的屠道人,大汉说道:“哎!你笑甚,丑死个人!快些把头放回去,好让我瞧清楚!”
屠道人本是一脸狞笑,被大汉一骂,却是有些懵在原地。
“磨蹭啥涅?还不放回去!?”
大汉见屠道人一脸呆滞,不耐烦地催促道。
“啊~!哦!”
屠道人则是听话地将头颅放回脖颈上,血肉涌动,肉芽交织,片刻间头颅已是和脖颈连住了大半,只是还有些不稳,须得用两只手扶住脑袋,才不会滚落下来。
大汉又是一阵猛瞧,随后大笑道:“屠道人,终于让我寻到你了!”
屠道人见大汉笑的猖狂,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寻我作甚?”
“哼!”
大汉将画纸收入怀中,说道:“我奉命维持此地秩序,近日城内人数失踪颇多,我已明察暗访多日,今日终于找到这里,如此多的凡人尸体,你如何抵赖!?还不束手就死!”
说罢大汉便抽出背后的大剑,双手擎着,向屠道人大步走去!
反观之前凶相毕露的屠道人,此刻犹如一只乖兔儿,听大汉要取他性命,依旧毫无反应,只是扶着脑袋,呆呆地立在原地。
这让一旁的白鸢看得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无论如何诡异,也好过现在的处境。
“啪嗒”
“啪嗒”
“啪嗒”
大汉脚步声在室内回荡,面容平稳,看不楚有何异常,只是一双豹眼中正闪着阵阵紫光,正直直盯着屠道人的双眼。
大汉继续向前行去,突然,一脸呆滞的屠道人咧嘴一笑,露出了骇人的牙龈。
大汉见此,大呼不妙,提起全力,纵身一跃,大剑高举,向着屠道人的硕大头颅斩去!
屠道人面对来袭大剑,毫不理会,双手合十,十指交错摆动,口中叱道:“血肉·群伥舞!”
瞬间,整个室内一股死腥血气如雾弥漫,不下百具尸体,纷纷睁开双眼,痉挛嘶吼,落到地面,肢体怪异地飞速地向着屠道人与大汉涌去!
“砰”
本来束缚住白鸢的尸体也尽皆活化,扑向不远处,让不及防备的白鸢亦是落到了地上。
白鸢骤然脱困,不假思索地就往出口冲去,今夜这室内的二人之斗远超她的能力,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带着陆青舟逃离此地!
仅仅一息,焦急地白鸢已经跃到了陆青舟身侧,稍微察看一下,便将陆青舟拦腰抱起。
回头望向室内,无数疯狂的活尸已经将中间堆成了一座小山包,不过仍旧有许多活尸仍不断从黑暗嘶吼着奔出,跳到尸堆之上。
为大汉默哀一声,白鸢就要向着通道内纵去。
“乾无极·精火法·附剑术。”
大汉特有口音的叱诀声响起,一股骇人的气势在室内蒸腾出来,白鸢急忙回头去看。
只见尸堆之上凭空出现一条火红色的裂缝,透过裂缝,能看见大汉正握着一把冒着烈焰的大剑。
裂缝处,光华大作,犹如锅炉内烧红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