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普通的事情,小人断不敢请上仙出手,只是、只是、”富态男子咽了下口水,大声说道:“只是抓走劣子的,正是其他仙人。”
“嗯?”张子良有些疑惑:修真界早有规定,不准随意捕杀凡人,结合之前从那个村子听到的消息···想来怕是必有本地修真家族在支持。
张子良从座椅上站起身走到那伏跪在地的男子身旁,看向他轻声说道:“此事恐怕我无能为力。”
“上、上仙,”男子听闻此言瘫坐在地,已经有些略带哭腔:“若您都不肯帮我,那小人···”
男子哭啼几声,不知忽然从哪里来了勇气,他站起身来冲着走向门外的张子良喊道:“你们、你们算哪门子神仙,肆意妄为捉人炼药、甚至都不肯相帮,你们算哪门子神仙!”
中年男子看着化作一道雷光消失在天边的少年,如同失了魂一般,只剩满脸的绝望。
一炷香之后,却见那道已经远去的雷光去而复返,重新化作那个剑眉星目的少年。
“你孩子、姓甚名谁,可有画像?”
···
片刻后,张子良化作一道紫色雷霆朝着义郯郡城外南方飞快的遁去。
“诶,我说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干嘛还要节外生枝。”
听见从袖子内传来白矖质问的声音,张子良木然片刻后,才说道:“能帮就帮吧,不然咱们算哪门子神仙。”
“这可是中州的地界,要管、那也轮不到咱们。”白矖从袖子内探出个头,撅着个嘴,显得有些不开心。
“哎,我这人呐、就是太正直了。”
白矖上下打量了下张子良,一脸不屑的说道:“就你?还正直。”
张子良没有继续接过话题,他也不想多管闲事,可看见那泪流满面的中年男人,忽然想起了自己年少时被父亲训骂时的情景。
义郯郡南方数百里处是一片泽国沼泽,其内瘴气弥漫不见天日,随处可见因误入其中毙命而留下的皑皑白骨。
白矖从袖子内钻了出来,眯着眼睛四下看了一眼,说道:“这里的瘴气对我倒是没什么影响,你呢、大善人?”
“应该没什么大碍,即便有、我的雷霆也可隔绝,没事的。”
张子良一脚深一脚浅的开始朝着沼泽深处走去,可没过多久他便有些泄气。
“已经走了数个时辰了,却什么都没发现,咱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张子良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四周,有些犯嘀咕。
“那怎么办,找又找不到,总不能让这帮人自己上门吧。”
“让他们自己找上门?”张子良听到这句话,低头与白矖对视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让这帮人来找咱不就得了嘛。”
张子良话语刚落,便化作一道雷霆冲入半空。只见他运起法力,双掌向内,顿时掌间雷霆骤生。
而后虚握掌心对着不远处,用力一推,一颗噼啪作响的雷球朝着地面冲击而去。
“嘭!”
雷球炸裂所形成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沿途一切都被尽数摧毁,所涉之广不下十丈方圆。
做完这一切,张子良缓缓落到地面轻轻的闭上双目,在原地缓缓的等待着。
片刻后,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竟敢到咱蓝蝎教的地盘闹事!”
只见得前方五六个打扮怪异的修士,朝着张子良所在的地方急速的飞遁而来。
张子良扫了一眼来者不善的几人,冷‘哼’一声回应道:“这里瘴气太多,什么都看不见,待久了还对身体有害,所以呀,本公子就出手帮你们免费打理一番,不用谢我。”
张子良一席话引得白矖娇笑连连:“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么风趣的一面。”
“呔,我看你是活腻了,小子!”
其中一人怒不可言,伸手一晃间,一件由兽骨制成的法杖被他握在手中,朝着张子良狠狠砸下。
他们生气不是没有理由的,刚才正在炼制的返生丹眼看就要成功,竟然被一股外力干扰而失败了。
“喂,你悠着点,可别把你这骨头法杖给弄折咯。”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张子良手中却是丝毫都不含糊。
“聚雷为引!”
却见张子良右手成爪,对着袭来之人隔空一挥,霎时、凭空现出三道刺目雷霆构成的爪痕一闪而过。
却听见一声惨嚎,那袭来之人尚未接近,便已经身首异处,成为三段残尸,冒着猩红的血液翻落在地。
“荣祭祀!”
方一动手,还未接近,这位荣祭祀便已殒命。其余几人顿时惊立当场。
“你们这些卑鄙的修真者!”
“哦?你们不上吗?那本公子可接着来了!”张子良气灌全身,体内法力沸腾之下,周身雷霆隐隐:“以法聚灵、以灵化形、亟雷剑!”
张子良快若奔雷,一个闪现间便已冲到那几人近前,同时他抬起左手一晃,喝声到:“白矖,留个活口!”
那几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尚在两丈开外的白衣少年便已到他们近前,手中还拿着一柄雷光跳跃的灵剑朝他们劈砍而来。
尚未有什么动作,却见那少年左手一挥,从其衣袖中冲出一细长之物,转瞬之间就化作一条长达数丈的巨蟒,将他们身后的同伴缠住,冲入泥沼之下!
“欺人太甚!”
为首之人一声怒喝,却是在空中跳起了一阵诡异的舞蹈。这舞蹈似有魔力,竟引得周遭瘴气活过来一般,冲着张子良席卷而去。
瘴气袭身,张子良顿感行动一窒,身形硬是在空中停了下来,那刺出去的一剑愣是在离那跳舞男子身前数寸处停下!
“将他拖回去炼药。”
“是。”
身后两人围拢过来,正要擒拿之时,却是异变突生。只见得那被困住的白衣少年,却是渐渐的化作一缕青烟,就此消散。
“诶,我在这呢!”
话音刚落,空中三人一惊,刚一转身,却只看见一道刺目的电光划过之后,便再无知觉。
将灵剑散去的张子良看了眼地面上身首异处的几具尸体,转身对着身后的泥沼询问道:“还活着吗?”
一声闷响,白矖裹着那名奇异扮相的少年男子从泥沼之下冲出。
将那少年男子丢在地面后,白矖重新化作寻常模样,缠绕到张子良手臂上,有些得意的回答道:“放心,本姑娘出手,还不十拿九稳。”
张子良点了点头,走到近前,发现这青年口鼻之间有污血溢出,不由得摇了摇头,他拿出画卷展开后,询问道:“他在哪?”
那一声巫师扮相的青年,并未回答,只是恨恨的看着张子良,过了半天他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见对方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突兀的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青年,对白矖说道:“赶紧离开。”
就在这时,从后方突然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来了,就留下来吧。”
张子良心中一凛,转身间却只看见一道诡异的灰白色眨眼之间就冲入他头颅中。张子良甚至连一声痛呼都没发出,便栽倒在地!
···
“那前辈认为时机何时才到?”濯莲看着地面,眼中满是麻木。
“这、我就不知道了,”百宝天君缓缓摇了摇头:“总之,在此之前,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我对妳的修炼方式还真是颇感兴趣,”
“老夫,还从未见过这世间有谁能同时将道、魔、佛,三种完全相冲的功法同时修炼的。”
“是啊,从来没人这么做过,”濯莲说话间轻笑了一声:“若非是出于无奈,又有谁会做这等尝试。”
百宝天君闻言陷入沉思,眼前之人这些年所经历的种种他均历历在目,换做是他自己怕是也难以承受。
他本想开口宽慰几句,却见眼前的女子突然杀机骤起,眼中寒光弥漫,似无间炼狱修罗降临!
还没来得及等百宝天君开口询问什么,却见濯莲一把提起身前的大衍剑,朝着义郯郡方向疾奔而去。
在他们离开没多久后,从原先太乙净灵阵废墟所在的下方,徐徐爬出一人,其手持半串佛珠,赫然正是本该死去的慧觉禅师!
慧觉禅师盯着濯莲离开的方向,眼中神色飘忽不定,过了片刻他朝着北州方向冲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