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强老态龙钟,被夫人搀扶到厅堂的椅子坐下,钱强的儿媳妇给圣族歉和琴佳三石上了茶。钱家的礼仪非常的讲究,钱强从小也是读孔孟儒家经典的,学习圣贤之书的。所以钱强的家教和家庭的礼仪都是非常严格和讲究的。圣族歉和琴佳三石哪怕去了青塘城皇宫都没那么无所适从。圣族歉和琴佳三石感觉自己就像个乡巴佬。
钱强,手里拿着茶盏,吹了吹热气,轻轻饮了口茶。钱强看着圣族歉和琴佳三石说道:“二位大人来找我所为何事啊?”钱强虽然年纪很大,声音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只见钱强身穿了件洗的发白的灰色袍子,腰间系着丛林黑绣纹锦带,带着方正灰色的方巾包裹着银白的头发,长眉下是透亮的眼眸,身材佝偻,但是精神矍铄。
圣族歉看着钱强说道:“呃,多有冒犯,敢问钱前辈,还记得50年前的事吗?”
钱强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圣族歉说道:“前辈不敢当,我给人当了一辈子状师,你们还是叫我钱大状吧。不知这位兄弟问的是什么事情?几十年前的事情大多数都忘记了。”
圣族歉说道:“钱大状是这样的,50年前,本城有个都事叫寅谋,曾经命一个孩子将一个手书交给一个叫桃萌萌的老兵。那个老兵是个鹿妖,岁数很大。”
钱强说道:“这件事,但我不能说。”
琴佳三石说道:“钱大状,为何不能说,当事人寅谋已经死了50年了,至今没有沉冤得雪。我们在查五十年前的案子,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查找真凶提供帮助。”
圣族歉也说:“钱大状,道德仁义礼智信,作为人生的七纲,如果冲突又如何,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自古就有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者。信也可破,破信是否值得,为国家大义可以破吗,为仁义可以破吗,为人之生死可以破吗?钱大状,你是读书人,你的信为何而立,此时此刻值不值得一破,尽在你的心中。”
钱强听罢,眉头紧蹙,思索良久,然后突然眉头舒展说道:“监察使大人,你说得对,我因寅大人而立信,而如今寅大人身死,死因不明,我也该为寅大人而破信。人的七纲以道为首,那么寅大人死后的公道自然比什么都重。”
钱强接着说道:“那一年我9岁,寅大人当年街道中找到我,让我把手书交给城里的一个兵士老鹿妖桃萌萌前辈。寅大人跟我说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这件事,我也点头答应了,然后寅大人给了我50两银子作为报酬。这50两银子算是改变我生命的银钱啊,寅大人可算是我的恩人啊。”
琴佳三石问道:“钱大状,那你还记得寅谋前辈,从哪个方向来的跟你说完话又向哪个方向而去。当时是什么时辰,寅大人身边又有些什么人。这些细节你能记多少说多少,哪一点都很重要。”
钱强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然后说道:“寅大人从一个酒楼出来的,跟我说完话大概向西城门外走出去了,寅大人身边没什么人。在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楚了。”
圣族歉和琴佳三石在钱强这里了解了当时的一些情况就向钱强告辞了。钱强在儿媳的搀扶下,将圣族歉和琴佳三石送到了门口挥手告别。圣族歉和琴佳三石略显尴尬,钱强家里的礼节太丰富了,搞得圣族歉和琴佳三石两个人有些不知所措,显得二人像两个不懂礼数的粗人。
圣族歉和琴佳三石聊了一下整个事件目前的脉络。琴佳三石甚至怀疑,这个寅谋根本没死。假设寅谋跟道貌岸然有所勾结,这一切都能说得通。寅谋最初在城郊外中了道貌的心魔咒,后来圣天依来到兰州城只做了清心丹给寅谋服下了解了寅谋的心魔咒。这一切都在道貌岸然的监视下,否则无法解释为何到道貌要费尽心思给寅谋施展心魔咒,当时杀了岂不是更干净利落?
道貌为了探知圣族歉的下落,跟寅谋暗通款曲使了个苦肉计,兰州城是由人族进入妖族的必经之路,寅谋中了心魔咒,圣族歉可以用丹药解除,圣族歉只要出手帮忙,那么经过兰州城消息必然被人知道。
寅谋身为兰州城都事,为何天天自己亲自出城巡逻,这都是手下小斥候该做的事,何必劳烦都事亲自巡逻?寅谋是要跟道貌岸然在城外会面比较方便,百密一疏恰巧那一次被桃萌萌撞见了,寅谋假意与岸然争斗将岸然赶走糊弄过去。后面正好安排第一次嫁祸案件,寅谋为确保万无一失,写了手书又盖上印章,好让桃萌萌确信当真。这么说来,寅谋是否真的死了那就是一个不确定的问题。
道貌岸然师兄弟安排了人假扮圣天依,以寅谋之死嫁祸给圣天依,加上有桃萌萌这个老妖怪做目击证人,这第一起案件几乎就做死了圣天依是凶手了。
道貌岸然二位师兄地在肃州城收了张宝这个徒弟,之前圣族歉就怀疑是妖族一定还有内应跟道貌岸然有所勾结,而且那个妖族内应能量还不小否则当初皇太子菲才就不会死。
按照目前怀疑的寅谋,顺着想下去那么道貌岸然应该是与寅族勾结,而且在沙漠的基地代表着寅族在进行着秘而不宣黑暗研究。寅族一定有瞒着吐蕃国菲族的不为人知的阴谋,寅族也有着不与菲族相同的想法和意志,这是很恐怖的事情,恐怖到会令整个吐蕃国动荡不安。
虽然目前来说,这只是个猜想,没有证据佐证,但是一个猜想就代表着一个可能性。圣族歉当晚就联系了菲然,菲然知道这件事也是很严肃,顺便夸奖了圣族歉,然后安慰圣族歉让他安心查案,这个事情交给他解决。
其实这种事情,应该是直接汇报给妖王解决,但是菲然是圣族歉的养父,圣族歉有什么重大事件定然优先汇报给父亲。菲然知道了这些事情后也要跟菲利说一下的,虽然现在是以菲然的征北方针为主,但是妖国的事情尤其是牵扯七大家族的事,菲然从未接触过七大家族的人,处理这种问题还是要靠菲利。
圣族歉和琴佳三石两个人,又去了当年寅谋走出来的那个酒楼,那个酒楼已经换了一个老板,现在那个酒楼是个妖人在经营。圣族歉找到了当年那个酒楼的老板,发现50年前的那个老板已经死了,那个老板的儿子也死了,现在唯一能看到的是那位老板的孙子,所以根本探听不到任何有用信息。
50年了,有好多的线索足以被时间所冲断,对于妖族来说50年不过是一段时间,对于人族50年甚至可以说是一生的时间了。圣族歉和琴佳三石晚上又找到城主熊吉君,想要询问城主熊吉君是否有当年寅谋所居住的房间的线索。
熊吉君当年跟寅谋是最好的朋友,寅谋遇害之后,熊吉君痛不欲生,曾有好几年不让任何人动寅谋的房间。而后过了二十几年,熊吉君渐渐的释然了,将寅谋的房间收拾起来了,将寅谋的私人物品收起来自己珍藏了。而寅谋遗留下来的私人物品没有什么特别令人疑惑的东西,寅谋如果真的是假死,那就不会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物品。
第二天圣族歉居然迎来了一个噩耗,钱强钱大状死了,就在昨天晚上死在床上,被人一刀割喉而死。钱强的嘴里还塞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的就是写了两个名字,上面是钱强,下面是圣族歉,钱强的名字被划死了只剩下圣族歉的名字。这个纸条意思很简单,用钱强的死来警告圣族歉,下一个死的会是他。
钱强当年帮助寅谋送信获得了50两银子的奖励,钱强便报了当地的学堂,钱强成为了读书人。因为吐蕃国还未开放科考,钱强也没有一个入仕的机会,便在当地做起了状师,也帮助熊吉君处理了好多的民案。但是谁也没曾想过,这个钱强岁数很大,却是被人在深夜杀死在床上。
琴佳三石对圣族歉树说道:“一定是寅家出手了,警告你不要再查下去了。族歉,对方是寅族,你继续查下去你性命不保呀。”
圣族歉笑着说:“我父母冤死,你父母被冤枉不敢走出两界山,三石,是我惹了他们吗?不,是他们惹了我,惹了我还要杀了我,天下间哪里有这种道理呢?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琴佳三石笑呵呵的看着圣族歉说道:“那就让我们一起以直报怨,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圣族歉说道:“这未必是件坏事,杀死钱强的人势必跟当年杀死寅谋的人有关系,我们正愁着没线索呢,这热乎的凶杀案追踪线索可比50年前的案子容易啊。”
的那个天早上,城主熊吉君带着圣族歉和琴佳三石一起来到钱强家中来吊唁,钱强活着的时候可是兰州城的名人,是兰州城著名的单耳铁嘴,钱大状师。钱强一生不知打了多少状子,为熊吉君解决了多少冤假错案,熊吉君也打心里感谢钱强。
钱家宅子在兰州城算是个中等宅邸,宅子是四合院,钱强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三个子女均已成家。大儿子住在东厢房,二儿子住在西厢房,此刻钱强的棺椁就摆在正房的堂室,儿女们都在忙着布置灵堂。这时候熊吉君拜访,钱强的儿女们慌忙前来迎接。
钱强的儿女们看着熊吉君都很恭敬,看着后面跟着的圣族歉和琴佳三石表情都有些难看。因为昨天,圣族歉和琴佳三石来拜访钱强,钱家人以礼相待没有任何不妥之处。结果晚上钱强却死了,任谁都会想到是因为圣族歉和琴佳三石的缘故钱强才遭遇不测的。所以钱家人对于圣族歉和琴佳三石的再次来访格外的反感,对于这两个人都没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