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旅小夜曲……
传说中能让整个世界都陷入沉睡的琴之奥义,就连“神”也难以抵抗它的魔法,当抚琴者具备足够的小宇宙时,还能通过此曲抽离人的灵魂。
但,天琴座·萨拉密的琴声并没有敌意,他只是想通过这段柔美的小夜曲,来印证一个心中的“事实”。
然而,他刚弹出第一个音节,镇长便惊愕地站起,手上的茶杯“啪”地一声跌落摔碎。
萨拉密没有理会,仍然闭着眼睛划拉琴弦,他就像一个专注的编织者,将那些原本普通的音符完美地串联,于听众的脑海升出一副绝美的画卷。
在那里,人们似乎看到了数小时前的林中夜景,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夏日蝉鸣,没有喧嚣,没有争端,人类所有的存在,都仅限于林间小道上,踩踏零落枝叶的细微声响……
在场众人,包括原先忽然起身的镇长,都纷纷坠入这音乐的魔法,享受似的瘫倒在座位上,个别没有倚靠的人,索性歪着身子摔倒在地,但没有任何知觉,口中甚至还发出微弱的梦呓。
麦伦侧卧在一块土耳其绒毯上,他不是没有经受过音乐方面的培育,但在圣阿提卡的生活通常都如阳光般绚烂,音乐亦然。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能将静夜召唤而来的琴声,
于他而言,萨拉密每拨动一次琴弦,都在点亮一颗星星,直到天空中的“竖琴”完全升起,直到银辉再度布满大地,直到梦境浮现、交融,然后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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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紫炎!”
麦伦猛地惊醒,自己已经离开客厅,安稳地睡在萨拉密的卧房。
“你醒了,麦伦。”
萨拉密推开门,朝床铺走来,
“睡得如何,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啊……谢谢,这么说来是有点饿了。”
“嗯。毕竟都过了整整一天了。”
“什么?”
麦伦看向窗外,夜将至未至,或者说将去未去,一时间竟辨不出时辰。
“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萨拉密给出答案,
“其他人也醒了,我刚刚送走他们。”
“啊,抱歉,明明是想欣赏你的琴音的,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噗!”
一向拘谨的萨拉密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太可爱了麦伦。虽然我的第二个目的,也确实是让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呢。”
“还有,第一个目的?”
“不错。我们先下楼吧,凯也正在客厅用餐呢。”
两人回到客厅,凯正在餐桌上狼吞虎咽,看到主人的到来,便停下餐刀,端坐在不怎么合适的高脚椅上。
“萨拉密,我说你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强度,我和弟兄们在房间外都中招了!”
凯发牢骚的样子,此刻就像一个闹着起床气的孩童。
“嗯嗯,是我不对,我以为已经足够微弱了呢。”
“喂,你的意思,是说我太弱了?嗯?!”
“不不不,[死亡之旅小夜曲]原本就是无法防御的。只能说,你恰好被安排了一场难得的安眠。
这也挺好,不是吗?”
“切。好吧。那老头子怎么样了?”
“这个嘛,我似乎失策了。‘他’比我估计的要厉害得多啊。”
“哈?不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吗,你是不是想多了?”
“凯,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弹奏[死亡之旅小夜曲]吧。”
“你弹琴的理由,我再用十年也捉摸不到啊。”
“那就由我来说吧。”
萨拉密走到房门边,将门半开,暖风徐徐吹入,
“拉夫里翁是你们的大本营,对吧?”
“呃,你连这也调查到了?”
“在你们离开圣域,组建军队的第一个月,就有人主动找到你,那个人就是他,拉夫里翁的镇长先生。
他答应给你们经济支持,并提供城镇控制的部分区域作为你们的落脚点。
相对的,他要求你签订一份秘密的城防协议,内容是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保障拉夫里翁不受外敌入侵,同时,他可以向你们提出相关的委托,用以对付那些对拉夫里翁有侵占意图的敌人……”
“你!你是怎么知……”
没有回应凯的质问,萨拉密继续讲述着往事的‘真实’,
“拉夫里翁虽是独立城邦,但一直以来都被看作是希腊的一部分,你们都是军人出身,这样的协议对你们来说完全是顺风车般的支持,你当然会接受。
之后的几年,军队在城镇的支持下愈发壮大,镇长带来的委托也越来越多,在你看来,那些委托都是为了保证城邦的安全,根除外敌的入侵,但实际上,那只是假象罢了……”
“假象?”
“你应该也发现过,有的委托并不像镇长说的那样,属于自卫的一部分。但你们都认为,那只是情报的失误。
事实上刚好相反,绝大多数委托都站在了‘自卫’的对立面,它们本身就是在制造动乱!”
“你说什么?难道我们……”
凯不敢相信,“白银之手”雇佣军一直都坚守着保家卫国的行动纲领,可在萨拉密的阐述中,自己竟变成动乱的制造者!
“你们只是被利用了。”
“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我出生在拉夫里翁。”
“……”
“镇长先生,我再熟悉不过,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动接触圣域的叛徒的,更不会与别人签订什么秘密协议。
别忘了,倡导拉夫里翁独立并为之奋斗的,正是他自己!”
“你是说,与我们接触的镇长,并不是真的??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对于镇长的真实身份,我有的只是个人的十分怀疑,但却没有十分的证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原本想静观其变,结果你刚好闹出昨晚的事情,看样子已经撕破了脸。我只好借琴声来验证他的身份。”
“用琴声?”
“我的[死亡之旅小夜曲]能让万物陷入沉睡,还能抽离人类的灵魂。前者会无视对方的小宇宙防御,后者则会调动对方的小宇宙,让它跟随灵魂一起脱离躯体。
然而,当我尝试抽出镇长的小宇宙时,发现它竟与常人无异,甚至因为肉体的年龄,它的强度比一般人更低。”
“这么说,他应该就是真的镇长了?”
“这正是我疑虑的点。完美的伪装,是需要足够的小宇宙来支撑的,但那不可能让小宇宙发生质变。”
“如果是直接控制人的行动呢……”
“那样的话,的确可以解释,但这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一点。我没有记错的话,就算是当年[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的精神控制技,也无法实现长达十年的掌控。”
“那倒也是,除非是……”
“‘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