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候雄武到一塌糊涂的张老头咧着嘴,对着长镜先生留在桌上的精致龙纹瓷瓶发出呲呲奇怪的声音,道:“东西是好东西啊,不过.....,”故作停留眼神奇怪看了眼背靠在床上的荆明,道:“可惜不是心头血,治标不治本啊....”
糟老头子嘴巴中的‘可惜’随便丢出去不知道要打破多少人的头颅。
四仪血来历夸张到吓人,传闻是二百年前四位妖帝的血液,这四位妖帝都是问鼎天下顶尖的武道人物,血液中蕴藏着通天的能量,一滴几乎可以抵的上武修十年修行,中炎王朝也是天大的机缘才得到那么几滴,能一次性拿出四滴给与荆明,皇帝赵高驰心中也在滴血,至于张老头说的那‘心头血’更是传说,那四位妖帝降临的肉体都被斩杀,但都通过莫大的本事将肉身痕迹处理干净,哪有那心头血。
屋子里就老头子,荆明、苏小姐三个人。
知道根本问题后荆明一直在盘算如何解决体魄问题,张老头在做什么妖吹什么牛,根本就没听。
苏小姐说到底是他老婆,拆台的可能性不大,就算老张头说他把四位妖帝的心头肉割下来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打他的脸。
“啪.....”
受击的不是某人的脸,而是某人的后脑勺。
苏小姐虽说是老张头四十几年的夫妻,削起他来可一点也不留手。
这对老夫老妻床头打架的事情规矩可是繁多,苏小姐在削老张头的时候如果瞪着他,老张头就不能动,任打过瘾了才能走开,如果动了跑了,他本人身体上到是不会受什么伤害,不过会发生下面这样的事情,苏小姐以礼貌的笑容离开,回到房间后锁上门躺在床上睡觉,任老张头怎么撒泼打滚也不会开门。
如此折磨老张头十几天才能消气。
苏小姐一个巴掌抽在老张头的后脑勺上。
老张头脖子前倾神情有些懵,眼角余光瞥见媳妇眼睛凸瞪带着杀气,很乖觉的保持脖子向前的懵逼姿势,苏小姐又一个巴掌抽下,老张头的身体歪了些,又是一个巴掌,整个腰都被抽的夸张向前倾。
正在想事的荆明都被这对实打实打了一辈子恩爱的老夫妻逗乐了,笑起的神情轻松没有丝毫对前途未卜的担忧,道:“老张头还在犯愣呢?苏小姐手都打疼了,不知道揉揉。”
小主发话,张老头听令借机回过神来,小心的揉着媳妇的手,神情动作轻柔的不得了。
苏小姐不吃着一套,甩开张老头的手,拧着他耳朵说道:“老头,你阴阳怪气说的挺开心的啊,给我想办法,没办法你这耳朵就别想要了。”
大概是这只驴一样的耳朵早就不知道疼了,苏小姐直接祭出了杀手锏:“哼哼,你要是没办法,以后就在门口给我跪着吧,没个三个月别上上我的床。”
三个月不见苏小姐那不是要张老头的亲命了吗,不管有没有想到办法,先吼着嗓子说道:“有了,有了.....”
不说出个所以然苏小姐是不撒手了,拧耳朵的力气还加大了几分,张老头脚尖踮起五官神情相当夸张,护着耳朵说道:“是真的有了,漂亮的媳妇儿你还不知道你男人的来历和本事吗,刚才我就想到了一种办法,这四仪血加上我师父教导的独门炼体方法,到时候小明不光有绝对强壮的体魄还能练出武意。”
一直神色凝重的荆明眼中闪过丝光芒,父亲荆辰离开的时候曾说过,切记不可小看了这个老头子,能百战不死不是神就是圣。
少年立刻给了苏小姐一个眼色。
苏小姐背着老张头那只手做了个‘我懂的’手势,道:“能速成啊?”
张老头头歪在一边,脚尖立的笔直,可能是真的疼的不行,连说话都不清了:“三......三...疼....三天就成。”
荆明阴霾的眉眼全开,整个身子往床上一躺。
这会儿苏小姐才算是心满意足的松开张老头的耳朵,武意冲体荆明已经疲惫不堪,苏小姐同张老头没在打扰,出了房间之后将房门关好,不多时就响起张老头足以震裂屋瓦的咆哮声:“隔壁那三条腿的贼,看老子不弄死你。”
嚣张的咆哮刚过,同出一只喉咙杀猪般惨烈的声音就紧接着响起。
不为其它的,苏小姐嫌弃张老头嚎叫的太大声了,影响到了荆明小主的休息。
隔日,天空蒙蒙亮。
奉天街上好些贩夫走卒已经在为生计而忙,街道俩侧开始搭建起迎接大将军进城的仪式架子。
张老头一手捧着兜,脸部表情如同吃了蜜蜂屎一样开心,像个三五岁的孩童一路上蹦蹦跳跳,扭头道:“小子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不知道时间很宝贵啊,快点啊。”
荆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至于吗,不就曾从苏小姐那骗了一俩银子而已,至于开心成这副怂样吗?
清晨出门的时候。
苏小姐站在屋檐下,在张老头的授意下荆明站在小院子大门前,面色苍白的他神色可怜的看着苏小姐,不时还咳嗽几声。
张老头低着头,俩手笼在袖子里面,低低声道:“还是个孩子呢,正长身体呢,不能少了吃的呀。”
有荆明的神情,有长老图的言语刺激,苏小姐很慷慨的扔给张老头一俩银子,要他中午为小主准备丰厚的饮食。
十几年了,过手最大的数目不过十五个铜板,咋一下得了一俩银子,这样的心情可不是衣食无忧的荆明能理解的。
进出奉天城都需要提供身份令牌。
老头同少年提供令牌出城后,太阳才从山巅上迟迟的爬起来,奉天城方圆十里外都是雄壮的高山,这些山大多都以石头组成,山势陡峭异常,进出奉天城全凭四门百丈宽的直道,修建直道之时,曾有大臣谏言‘奉天山势易守难攻,群山可抵百万兵,直道一通百万兵瞬时灰飞烟灭。’
皇帝被了他一个评论:‘狗屁不通。’
中炎有兵雄甲天下何须山来守,这才开建出这条条通往全国各地的直道。
老头带着少年转进大山,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得路程,以少年同老头的脚程,进山约莫有五六里了,这些大山除了猎户、药农极少有人来,传闻多有虎豹,就更少有人踏足。
一路上荆明跟着也不问,让准备卖关子的老头白准备了表情。
老头手掌抵在额头上,抬头看向身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嘀咕道:“陡峭程度还可以,高度也马马虎虎。”
就在荆明心中揣测老头葫芦里要卖什么药的时候,这个干瘦的老头一脚踢在身侧凸起的岩石上,轰隆一声坚不可摧的山石直接塌下一人高的一块,荆明看的目瞪口呆,这老头还是那个喜欢蹲在大门口看小姑凉大白腿的老头吗,石头可是真石头不是白豆腐啊,说踢下来就踢下来了,不.....是说都没说就直接踢了下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荆明觉得目瞪口呆的太早了。
一人高棱角分明的巨石在老头手中比豆腐还豆腐,那双粗糙老手抹到哪里,哪里就被抚平成碎石掉下,途中老头多次以眼神丈量少年的身高,将一人高的石头砍成一半,最后打磨成一只圆润的石球。
百战不死,不是神就是圣,在来之前少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里,此刻见这个石头在见那同样没个正行的糟老头,已经将之奉若神秘,以他这份手段结合那神秘莫测的‘四仪血’也许真的能武夫速成。
大概是觉得稍微展露一手,已经支撑起高人的形象,老头很高人的俩手摆在后背,歪歪头示意少年:“别愣着,推石头上山。”
奉天城,将军府。
荆明眼中的苏小姐是个不睡到中午饭熟不起来的人,今日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按正常情况苏小姐都会早起回笼觉。
今日的情况很不正常,苏小姐并没有回房睡觉,从少年、老头离开后她一直站在那口一年四季都冒着冷气的井边。
太阳迈至中天,这位白发苍苍爱称小姐的老奶奶打了个哈欠,大概是困了,将握了一个上午的东西扔入井中,就回房了。
湿漉漉布满青苔的井壁上,那只好不容易从井水中爬出来的虫子正一点点的向井口挪,那枚精致的龙纹瓷瓶跌入水中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一个水滴不凑巧刚好落在小虫子的身上,将它重新卷入水里。
虫子一怒叼着龙纹瓷瓶一头扎向水里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