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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风雷台上真武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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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通神洲有着这样一句言语,以漫天风雪开辟道路,以一己之力聚生风雷之势,最后渡真武神威造就万千弘大气象。

这说的便是大汉王朝境内那与仙玄门、缥缈峰齐名,甚至可以说名声更胜两者的“风雷台”!

世人对于风雷台知之甚少,只知道那里是兵家修士的祖庭所在,从这座仙家山头走下山“入世”王朝的兵家修士数不胜数,号称庙堂两支柱的“武”盛誉于世。

其门下诸多兵家修士更是有“扶龙之人”、“沙场万人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同说法为世人所知。

而其中数以佼佼者一位便是昔年那位大楚自称为“霸王”的楚鸿帝。

有人曾笑言,以一己之力压的大汉王朝装了十二年的“孙子”,最后若不是那位楚鸿帝归天,大汉王朝怕是未必有今时今日这般磅礴气象。

对此说法,那位大汉王朝的高轩帝倒是坦然受之,不得不说这位被称为“疯子”的皇帝陛下,心中对那位楚鸿帝着实看重,更多的还是惋惜,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而据世间诸多传闻,风雷台那位已有数十年未曾现世的兵家老祖更是修为通天,早已抵达人间最高境界,也就是被称为“陆地神仙”的仙人境界,与之齐名的便是北边那位龙虎山天师府的老天师。

因此又有“南风雷”,“北龙虎”一说,南风雷说的自然是风雷台那位兵家老祖,北龙虎说的则是位于荆离王朝龙虎山天师府的那位老天师。

至于这两者之间高下之分,世间则是有着不同的说法。

——

大汉王朝境内,风雷台,

这里昼夜常年皆是一副漫天风雪飘摇,天寒地冻的景象,若是寻常之人行走于此,定会被这无穷无尽的大雪彻骨冻伤。

风雷台与其他仙家山头不同,并未曾设下隔绝世外的山水大阵,就连那上山的禁制都未曾设下。

而在这处仅有七脉六峰的兵家祖庭上,居中坐落着一座尤为引人瞩目的主峰,这座主峰与其他旁支分脉唯一不同的是,在那最高处竟是聚拢着一股肉眼可见庞大的漆黑雷云,雷云之下则是有着一座高大庙宇。

那便是风雷台的真武庙所在,庙中供奉着那位风雷台开宗立派,谥号“真武”的祖师爷。

清晨时分,初阳渐升,

风雷台与寻常一般,天空之上如旧地下着带起寒风的零散雪花,从这座主峰往下望去,皆是一副白雪皑皑的景色。

山脚下,

一道布衫裹脚,身后背着一柄三尺青峰的消瘦背影,缓缓走在这条上山的道路中。

他顿了下身形而后抬起头,先是瞧了一眼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再低下头瞧见路口处,被昔年那位师侄插在两旁的断剑后,无声地笑了下便继续往山上走去。

王渌子脚踩这条覆盖着无数白雪的道路往上走去,偶有那些腰间横刀的风雷台弟子下山时见到他后,皆是对这位已有数年未见的师叔祖低头恭敬地拱手道,“见过师叔祖!”

语气中难掩激动之意,这位历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叔祖虽然不在山中已有数年,但这风雷台第二人的位置在他们心中仍旧无可撼动!

王渌子摆了摆手,对着这些风雷台弟子淳声笑道,“莫要与我多礼。”

说完,

他便抬脚继续往山上走去,只留下那些眼中难掩激动之色盯着他背影的风雷台弟子。

这些风雷台弟子心中想道,师叔祖这次回山之后,应该不会再走了吧…

王渌子先是回到了那已有数年未曾居住的屋子里,换了一身干净长衫,再抬脚往那座真武庙走去。

返山时必先拜见那位祖师爷,这是风雷台多年来铁打不动的掌律规矩。

王渌子走到真武庙后,这位风雷台的第二人抬脚往庙中行去,一眼望去,便瞧见了一尊其身长百尺,披散着头发,金锁甲胄披身,脚下踏着五色灵龟,一手按剑而立,一手双指并拢于鼻前似是在掐诀念咒,眼如电光,神情凛然犹如神灵降世的男子泥像。

这便是世人口中所说的那位,凭借一己之力以风雪开道,聚拢风雷之势造就万千气象的风雷台祖师爷!

王渌子双手拢合两边大拇指按住三根长香,站在祖师爷泥像前,而后高举手中长香于头对其弯腰拜了九下,是为九元归一,风雷聚势之礼。

“咚—咚—咚”

这位风雷台第二人在走上前还香后,退至几丈开外双手一扬袖袍跪下,对着那位祖师爷再重重地叩了三声响头,之后,他便起身往庙外走去。

真武庙外,

一身长衫的王渌子站在这漫天风雪飘摇中,头顶是那乌云密布雷蛇闪烁的奇异景象。

他突然转过头往一处方向瞧去,远处有一道依稀可见的身影正快速地往这边掠来。

见此一幕,王渌子失笑地摇了摇头,这妮子。

只见那道身影穿梭在这片大雪纷飞下,很快便在庙门前的王渌子不远处停下。

“师叔祖!”

待那道身影快步往这边走来后,才瞧清是位身着淡色长衫,腰后跨着把长刀,小腿同样裹布的女子。

女子有着一张极为好看的俊俏脸蛋,眉宇之间却是透露着些许英气。

此时她的脸上挂着喜色,显然是知晓了这位师叔祖返山的消息,这才急匆匆地往真武庙赶来。

王渌子瞧见因赶路导致肩膀上沾了些许雪花的女子后,走上前替她轻扫去那些雪花,这才宠溺地笑道,“炭雪,你这妮子,行事总像个男儿,这可不行。”

听闻此言,被称为“炭雪”的女子微微一笑,过了这么多年,师叔祖还是依旧未变过,记得年幼时,他也是这么帮自己与魏师叔扫去肩上雪的。

过了一会,她突然探头往师叔祖身后瞧了瞧,未曾瞧见她想见的人后,顿时有些失落地对王渌子轻声问道,“师叔祖,魏师叔未曾与你一同返山啊?”

女子口中所说的魏师叔,郝然便是风雷台昔年那位下山后,多年来毫无音讯的不世天才。

王渌子瞧着这位,从当年那个小女孩变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女子,笑问道,“怎的,是在这山中过于百无聊赖,这才想起你魏师叔来了?”

炭雪被这位师叔祖说中心里所想,顿时小脸一红。

见此一幕,王渌子开怀大笑道,“哈哈,难得难得,今日风雪之下,竟能瞧见小炭雪脸红,是件稀罕事。”

之后,他又对着这位隔了好几代的师侄女打趣道,“怎么当初对着那位青衫游侠的时候,就没见你这小妮子脸红过呢?”

“师叔祖!!”

一听这话,炭雪顿时对着王渌子嗔怪道,昔年追得大汉王朝那位青衫游侠“丢盔弃甲”,甚至到最后竟然掉了一只鞋子的郝然便是她了。

其实这位风雷台的女子,当初只是想与那位夜闯风雷台,问剑自家老祖的青衫游侠交个朋友,当然,是交朋友还是别的,也只有这位女子自己心里明了。

可是谁曾想那位青衫游侠见到她后,问剑时的潇洒气概顷刻间化作乌有,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连句言语的机会都不给她。

见此一幕,这位风雷台的女子顿时就火大了,是老娘长得膈应着你离长歌了?还是说老娘比那吃人心肝的精怪还吓人?

一怒之下,炭雪追得那位青衫游侠差点三魂丢了七魄,连夜躲进大汉王朝的汉阳城,这才得以脱身。

这件风雷台趣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晓,刚好梁仲年“有幸”瞧见了这一幕。

因此,这也就是为何梁仲年会拿此事来笑话那位青衫游侠,天不怕地不怕的离长歌竟然会怕一个女子,稀罕事,真乃稀罕事。

王渌子似是也想起这件事,无声地笑了笑,那位大汉王朝的青衫游侠,自从发生这事后,便再也未曾踏进风雷台半步。

就在这时,

从远处天边传来一声悠长的鹤鸣声,两人抬头望去,紧接着一道青衫盘腿坐在白鹤背上的消瘦身影往这边飞来。

见此一幕,炭雪急忙低下头对着王渌子说道,“师叔祖!老祖来了!我先走了!”

话落,不待王渌子回话,她便转过身脚尖轻点,迅速地往前奔去,很快便消失在这漫天风雪中。

王渌子摇了摇头失笑道,“这丫头……”

而此时,那只白鹤也在他的旁边落下,鹤背上那道青衫身影郝然便是这风雷台的兵家老祖。

只不过令人诧异的是,这位修道已久的风雷台老祖竟是一副少年郎的模样,除去鬓边两缕白色发丝外,其面如温玉,丝毫没有半点迟暮之年的感觉。

唯有旁边的王渌子心知肚明,自家这位老祖修道已有两千八百余载,有此模样实属正常。

与那些出门在外喜好“返老还童”故意覆盖年轻面皮的老妖怪不同,老祖这是大道之上走到了那返璞归真的气象中,称得上是实打实的鹤发童颜。

陈青瑾,也就是风雷台的这位兵家老祖,他仍旧盘腿坐在鹤背上,先是瞥了一眼方才炭雪离去的方向,而后才对身旁的王渌子轻声笑道,“这丫头可是念你与那小王八蛋着实久了,每隔一段时日便来烦我。”

这位兵家老祖的声音似是从天边传来,又像是在心里显现,犹如虚幻之中飘忽不定。

王渌子知晓老祖嘴里说的“小王八蛋”自然是那位师侄,想起那位师侄,这位风雷台以“七剑”闻名天下的兵家剑修苦笑道,“魏师侄如今心关未过,想必短时间内不会返回风雷台的。”

听闻此言,陈青瑾伸出手指轻点坐下那只白鹤的丹顶雀红,之后竟是有一道肉眼可见的细微波动缓缓荡漾开来,只见他轻声笑道,“这事急不来。虽说唯独那一脉只有他一人,但那小子日后必成大器,大道可期。”

王渌子轻叹一声,一手负后,一手伸出接了些许飘落下来的雪花,风雷台上,唯独只有自家那位魏师侄是一脉单传,甚至已经可以说是香火凋零的地步,与其他几脉鼎盛比起来传承几乎是天差地别。

不过这位魏师侄还算争气,昔年破境犹如吃豆子一般,境界一路直冲到了“举欲飞升,大道至简”那一步,也就是飞升境。因后来为情所困,才迟迟未曾到达最后一步。

就在这时,陈青瑾突然对王渌子说道,“既然如今你回来了,那么我便可以闭关了,与大汉王朝那边的事宜,就交于你去处理了。”

听闻此言,王渌子愕然地回过头,有些怔怔地问道,“老祖,你……”

自家这位老祖一直在压境,难不成他是要……

陈青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笑骂道,“放心,百年之内我必定还在风雷台,做那天上神仙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在这人间逍遥自在些。”

王渌子这才松了口气,点头笑着说道,“老祖说得极是。”

过了一会,陈青瑾抬起头往北边的方向瞧了一眼,神情复杂地说道,“我总觉得人间静得有些不寻常,太静了。”

听闻此言,王渌子也抬起头望向那边,在北边的尽头,有一位人间最得意,也是最失意的儒衫读书人。

——

与此同时,

在大汉边境长城一处名为“幽鬼关“的地方,城门大开,为数不多的驻城轻骑,选择罕见的夜间行军。

虽然人数不过千骑,但是当整齐的战马铁蹄踩踏在地面上,仍是大地为之震动,如密集急促的擂鼓声,让人热血沸腾。

驿路旁边,一骑武将勒缰停马于旁,脸色凝重。

在其身后有一骑脸上疤痕狰狞的年轻副将快马赶至,放缓马蹄后与主将并肩,他这才轻声问道:“刘将军,这趟北上奔袭,意图为何?我大汉幽鬼关以北广袤版图,怎么可能会有大股土匪流寇?再则就算出现,也轮不到咱们这支骑军出马吧?“

身躯高大的主将嗓音低沉,“不该问的就别问。”

年轻骑将咧咧嘴,果真不再追问。

这位幽鬼关骑军主将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自己也憋得有些难受,斟酌一番后小声道:“不但是我们幽鬼关这点兵马,南方边境的所有关隘军镇,抽调出将近半数的主力野战轻骑,在今夜全部倾巢出动。”

听闻此言,年轻骑将心里一个咯噔,愣了下,这才疑惑道,“四年一轮的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可时候不对啊,咱们去年才参与的春蒐,今年就算有这等规模的大演武,也该是放在夏季才对,而此时……”

那位主将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胯下坐骑的柔顺马鬃,道:“到达临时驻地后,朝廷兵部自会有下一步指令下达,咱们不用胡思乱想了。”

随后他对着这位与自己征战沙场多年的年轻副将沉声道,“命兄弟们加速行军,今夜务必快马到达驻地!”

脸上有着狰狞疤痕的年轻副将手握缰绳,恭声道,“遵命!”

话落,他便掉转马头,快马加鞭往后奔去。

这位刘将军往北边瞧了一眼,在大汉边境往外去,便是那海盛王朝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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