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总，陈总。”
“根据网络数据监控部和市场调研部传回的消息，整理筛选，这是这次BW造成的市场反响。”
一名执行董事，将文件送递。
许、陈二人接过，稍稍坐直身子，眼神微凝。
“这次BW展出做出的影响很大，外界形成的反馈十分强烈，辐射范围几乎囊盖了网络所有平台，比起过去几届过之而不及……”
“许总，陈总请看，这是本季度的财务报表……”
“这是市场调研反馈……”
“这是和前几届BW数据的对比曲线图……”
许逸二话没说，飞快翻到曲线表最后一页，便看见一条蜿蜒起伏但曲率还算缓和的蚯蚓样折线，到最后末尾突然原地升天。
曲率反常飙升！
仿佛蛰伏长龙骤然抬头！
许逸又翻看这几日BW举办的每日客流量、展区滞留时比、观众集中区域等等汇报表，而每看一次，他都不禁瞳孔微缩。
看向一旁。
胨睿适时回首，给了他一个意会的眼神，点点头。
“每处展区反响与历届对比大同小异，都在稳步增长，平均在6～7个百分点，相比过去4%收效明显有所提高……”
执行人察颜观色能力不低，瞬时抓住重点：“而造成这次游客反常的关键，是那个在主馆临时搭建的T舞台……准确说，是其新歌企划。”
VC圈这次造成的巨大轰动。
只要还没与ACG脱节，与这个新兴时代脱节，是个人都清楚明晓！
如其明面上带来的撼然冲击，其在暗地中对行业的影响同样可怖，甚至犹而过之，言说创造此次BW的奇迹都毫不为过。
各方爆炸。
究其本，皆是当天的VC新曲发布事件！
一年一度诺大的B站官方大型会展的影响力，被之以一己之力直接拉飙，这份破坏力可着实吓愣了不少暗中观察的业界大头，真正意义上恐怖如斯！
但伴随之来的潜在危险也……
“已经让监测的人进行了限流，但首站上热度还是居高不下……”执行董事叹气。
可惜啊。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时遇，抓住这次时机将会是他们B站在这个信息电子飞速发达的现代社会自立门户，鱼跃龙门的惊鸣际刻！
但只可惜，树大招风。
山芋烫手。
这块山芋现在正处于网络舆论漩涡的中心，牵扯进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包括在华国最忌讳的政事……
执行董事惋惜地摇了摇头。
“哦？居高不下？有多火？”
谁知，许逸却像不知道一样问了个天真的问题：“这几天是国庆吧，限流了还能争锋排上首页。限流的什么标准？”
“没违规情况下，正常限制的最高标准。”
执行董事猜不透许总的心思，但还是如实道：“正常限流最高标准，播放量压制比率10：1。”
10：1！
意味着，这几天苏天音的相关视频播放点击每十个人，只等于一个人。
整整十倍逆差！
换成收益角度，那就是工资直接缩水成原来的十分之一！
“10：1！”
许、陈二人不禁呼出口气。
“现在什么数据？”二人同时问道。
“呃，这……”
执行董事小心看了二人一眼，小心道：“单日，官方视频播放破十万。”
“截至日前，播放量，似乎……已经快到一百万了……”
单日破十万！
一百万！
也就是说实际数据……
许逸和胨睿已经张开了口，眼瞳瞪大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10：1的Debuff！顶着如此可怕的Debuff还能上推荐首页，数据破百万！这究竟得是什么样的恐怖神仙才能恐怖到如此恐怖地步？
拜年祭？
拜年祭都没这么恐怖吧？！
遥记得去年拜年祭首日播放数破三百万，但后续时至如今也不过才堪堪逾越千万大关。但拜年祭是什么？那是官方联合整个B站众多知名大UP们历时数月时间才完成的集大成之作啊！真正意义上的压轴大招！
你现在却和我说，如此大工程的存在就这么轻易被一个新人up问鼎了？
哦不，九个人。
但即便就是九个人，也……
……
许逸：“……”
胨睿：“……”
二人蓦地对视一眼。
他们。
都从对方瞳底深处看到了震惊，以及……那一抹别样的异彩。
不约而同，二人皆吁。
识不出上级深意，执行董事误以为是限制力度还不够，忙低下头：“榜首视频是我们官方发布的，所以除此之外没办法再施加额外限制……”
趁上面还没有动作。
B站一定要尽快处理这件事！不然迟了，可能等待他们的就是喝茶点名了。
“我这就通知管控部加大限制力度，实在不行了…哪怕就是下架也在所不……”
“为什么要限制？”
就在执行董事信誓旦旦之际，忽然，许逸却语出意料。
“…啊？”董事不解抬头。
许逸却笑笑，没有解释。
胨睿也没有多言，只问一句：“萌新v粉丝多少了？”
“啊？”
“啊！”执行董事蓦然回神，道：“一…一百万！一百万了，就在她参加完BW完的第一天！”
他惊了！
陈总……
竟然确切说出了对方的昵称，这代表什么？
代表高度的重视！
一名新人UP，为公司内最大的两位元老关注重视，这、这里面蕴含的信息量恐怕……
“如果我没记错…”而后果不其然，陈总便是接着道：“她，是B站迄今为止第五位粉丝数破百万的Up主吧？”
……位！
执行董事吞咽喉咙。
这个字，再次验证了他的猜想，如果没记错，过去的量词用的都是“个”吧……
“是…是的。”
执行董事补充道：“也是目前为止，从零开始，臻万、十万、百万级速度最快的UP。”
“而且目测，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改变……”
许逸忽然笑道：“怎么样？我就说可行吧。”
这话是对胨睿说的。
胨睿思忖了一会儿，而后，皱眉渐缓，点了点头。
片刻。
“刑董事。”
“在。”执行董事立应。
“按照公司规定，凡是粉丝数达到百万的B站UP主们，都会有什么事例？”
“由我们宣授特制的金色小电视纪念物。同时，主站上授予【百万UP】特别标识，签约报酬提高，可参与一定的公司决策知悉……”
“嗯。”
胨睿只回一个字。
但就是这一个字，却代表了极大量的意思。
执行董事微冒冷汗。怎么回事？政府外交现在可正处于敏感期，这么做岂不是……
“噢等等，还有。”
就在他将退出会议室时，许逸出声道：“限流措施，那个也都撤了。”
“啊…”
执行董事一愣，微滞片刻，问道：“那。那还需不需要……”
“不用。”
“自然就好。”
胨睿亦附言：“不偏，也不用倚。按照正常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上面……自会给出答案。”
“是。”
执行董事神色一紧，忙不迭退出门去。
……
……
某间小屋。
一个身型精干的中年人，躺在躺椅上，享受着窗外月光，只待耳畔拨号音匀速规律地缓缓跳动……
“……”
少时。
耳侧终于传来场外音。
“洛伯母。”
电话接通，人气质陡然变化，他精神一震，蓦地腾起身子一下站起来。
“李家…”
“诶…是我，洛伯母晚好。”声音透着无比的敬意。
另一头，默然片刻。
一会儿，传来一宛柔和的慈祥淡笑声：“李家的小家伙，有段时间没闻见你了，怎空的，想起和老身叨絮叨絮？”
岁月的鸿爪，自然而然伴随着声音悄然流露。
“不敢不敢！”
“洛伯母客气了……”
李煜满面微笑，声色客气十足。
礼节的问候辞语之后，片刻，李煜才表明来意：“伯母，听说这次峰会失败了？”
电话侧，传来一语淡淡笑意。
李煜感觉脸上有一点不好意思，他们这小年轻的意图，老一辈老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了。
“……龃龉。”
对面透出一个词。
“龃龉？”闻言，李煜眉头一皱：“共赢的理念不符吗？外面想大开口？还是上面的里面出了分……？”
“癣疥而已。”
说到这儿，似缓了一口气：“沟通生疏长久存在，障碍不是一日可以逾越。”
李煜瞬间明了。
“伯母辛苦了！”
“没什么辛苦的…”老人淡笑道。
“洛伯母谦虚了。您是帝京九韶的校长，峰会您事要还少，那华国就没人辛苦了……”
“（微微笑音）”
“所以那个……”李煜小心礼貌问道：“伯母，这次和谈…现在就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哦？”
另一头，老人生起一丝兴致。
有戏！
李煜不动声色，讪笑道：“是这样，伯母。我现今这不在体悟生活吗，这不，这次峰会在即也关注着，巧闻见了一些有意思的物事……”
随之而后。
洛家母耳中，传入了两个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歌曲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