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电视大厦。

顶层，会议室走廊。

“……好的，董事长！”女职员握转把手，匀速开门，然后迅速缓缓带上。

整个过程，没一点多余的声响。

呼。

出门了。

女职员终于深呼一口大气。

鬼知道，自己一个负责签约UP联络的小小文职员工，怎么突然能被董事召见，汇报这几天的工作情况，受此重待，让她一颗小心脏扑腾悬落好久。

虽然最近，她才被评为签约联络部门里的‘三佳员工’，但她并不认为这就能成为今天被召见的理由。

“难道……先前联络的签约里，有大人物？”小职员琢磨着想到。

然无奈。

签约联络方面，部门规定：受邀方严格保密。个人信息完全受保密协议保护，她作为联络员，即使资历不小，业务娴熟，算得部门里的大姐前辈，也不得逾越。

但她并非一无所知，凭借多年经验，她至少能作出基本判定——对方是个大UP，粉丝数至少数十万；然后，对方在魔都本地。

不然不需要她亲自电话联络。

“难不成是昨天那个小女孩？不会吧，好像还是学生，哪儿可能当大UP，我年龄那会儿哪儿能懂这些，学习都忙不来……”

“不过，她的声音……”

“真的好好听～”

女职员似回味着什么，迈起了欢快的步伐……

……

……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大厅，前台的小菲，看着面前正走来的两名穿着严实的女孩，仪表工整，露出职业化的营业笑容。

“当然是签……”

“等等。”

后边的少女，忽然前一步，挡住先开口的那个女孩。

少女罩着白色的衣服，戴着白色口罩，就连秀发都仿佛相映成辉般地融合在了一起，白得干净，白得和谐，让小菲旁边几个接待员的目光都不自禁被吸引了过来。

少女抬首。

入眼，是一双瑰丽的绯色……

“签约合同的预约。”

冷冷的声音，对方开口一瞬，小菲竟不自觉习惯性地低下了头。

“…啊、啊，好好的。签约是吧！”不知为什么，她条件反射地心里感到一阵慌意，语速微促道：“公司签约的事、进行，是在李主管部门那边负责，请问你们事先有预……”

小菲忽然顿住。

她经验性地习惯要说完后半段。

但突然，后知后觉，才想起对方好像开始就已经说过了！

这……

“昨天，正午。”

少女似乎看都没看她一眼，没等她组织语言，直接道：

“你们主动电话联系。”

“创作者签约。”

“联系人李捷，原话表述，今天任何时间段进行都可。”

“啊，这个……你好……”小菲似乎还没从慌乱中回神，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时竟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旁边一名同事前辈，率先理解了少女的话过来解围：“那个，您好，您便是李管提到今天来的苏老师吧……签约合同，您的，李主管专门提醒过，请到二十三层B楼大会议室商谈。”

“不好意思。”

“小菲是新人，今天是她第一次上岗位，接待上有不周，非常抱歉。”说着，他一边伸手指向电梯方向，一边微身致歉。

“对、对不起！”

小菲迅速躬身。

绯色的瞳眸毫无波动，少女没说话，微不可查地点了点螓首，然后牵住身后似乎正两眼放光好奇，就差捧桶爆米花的女孩，去往电梯口处。

“呼…”

少女一离开。

莫名般，小菲感觉呼吸一下顺畅起来。

“夏前辈，谢谢……”

“谢什么，赶紧通知啊！”

“啊、哦哦，对对对！电话！”小菲忙不迭才拿起座机，通知李管和两位董事……

……

“天音。”

“一会儿，记得仔细看条款。”电梯内，苏寐寤纤眉微蹙，被口罩遮住的脸庞，看不出表情，不过以天音对她了解，就算没口罩，她应该也不会有神态变化。

“嗯嗯。”

苏天音就不一样了。

灰不溜秋的墨绿大棉袄，把自己裹得那叫一个结实，就露着五官的部分脸蛋在外，貌色都识不准。

她跟寐寤站一起。

活脱脱就一块土和一抹雪。

“有正式磋商场所，很正规。”

“如果人多，靠我后边。”

“别紧张。”

“……”

自从来的路上，简单和寐寤讲过自己签约的事情后，一下，苏天音就感觉寐寤变得认真了起来，虽然她本意是就带带公主猫过来溜达溜达，转一圈，但现在嘛……

好像……

似乎……

小寐寤对这块儿，比她想得更熟？

不过嘛。

一本正经的小寐寤……

真可爱！

企业的电梯，速度很快，二十三层楼的距离不一会儿就飞过。

寐寤本以为真正抵达门口时，苏天音至少会犹豫、小怯一下，谁知这妮子真就没心没肺一样，前边家里什么样，路上就什么样，路上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这真不是她家开的？

寐寤瞳色闪烁，但没忘记赶在苏天音摸上门把手前把她拽过来。

然后预料之中，看到对方一脸问号。

“你就这样进去？”

“啊？”反问的语气。

对。

是反问，不是疑问。

寐寤两颊边，发耳忍不住都跳了一下。

认真盯了苏粽子好几秒，最终，好像认命一般，转过头去，不想跟她说话。只是转身时，将一根黑色水性笔一样的的东西别在了她的衣袖口内侧。

“……”

随及牵着她，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