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一边快速思索着,一边忙碌记录着。听了一会儿,他对秦欢和白玉堂都大为改观。特别是秦欢,老实说他对这人不大喜欢。
可是听到秦欢那些让人耳目一新的观点,大胆之极的假设,简洁精炼的论述等等,他都无法不承认这人的确真有本事啊!而白玉堂言谈也颇为不俗,广闻博见不说,谈到他的本行针灸和推拿领域时,更有不少真知灼见。那自信淡定,侃侃而谈的样子,哪似一个少年,简直就象一个淫浸此道多年的老行家一样。
瞧见他们三人热议的样子,他心中也高兴啊,觉得此次小姐真是找到两个得力的研究伙伴了。看着眼前这一切,他就不由感概,小姐的眼光果然比他准!
记得四天前,将军大人曾单独召唤他,询问他关于秦欢和白玉堂的情况。他自然把两人和小姐的相遇,结交的所有情况全都说了。还有他从将军府安插在学堂中的探子中得到的两人往日基本情况也说了出来。
说了这些之后,他还就两人各自严重的癖病,重点发表了自己的担忧。秦欢是太痴迷医道,已经疯狂到夜晚跑到仵作间解剖尸体了,还有挑唆引导小姐往此道发展的势头。更有窥视李氏家族经脉宝图的动向。他实在怕这人会为了宝图,不折手段欺哄小姐啊!而白玉堂则是太风流花心,和学堂大多数漂亮女孩都有过交往。不知道接近小姐这样美丽的女孩,有何居心呢?
他说这些话,绝对不是污蔑这两人。况且,就算他不说大将军就不知道了吗?他可不相信大将军在小姐身边就只安插了他一人,肯定还有其他人在暗中保护。
事后,他也向小姐表示了同样的担忧,并很是疑惑地问小姐:“家族中炼药师,针灸师多的是。您要想研究什么,和将军说一声,一声令下,就能召集大批人,何必稀罕秦欢和白玉堂两人呢?”
小姐却说:“那不一样。那些炼药师和针灸师年纪比我大多了,我很难和他们沟通交流。再说,我这是做研究,需要帮我扩展思路,提供想法的伙伴,而不是要听话的手下。而更重要的是,家族那些人思维大都僵化了,缺乏大胆创新的精神,只知因循守旧,没有研究的热情和激情。用这样的人只能拖我的后腿,还不如我自己一人研究得好。”
他不理解什么叫“思维模式”,什么又是“大胆创新”的精神,不过看此时秦欢和白玉堂的表现,那争论得面红耳赤的样子,他们的热情和激情的确是够充沛了。
李卫正想着,巧儿走了过去,等白玉堂说完,就尽职地提醒:“小姐,你该休息了。”
“香烧完了啊?”李随云看向香炉,不由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
“原来,这就是乐儿姑娘刚才掰断一盘香,只烧一半的原因啊!”白玉堂笑道。他还以为这香太名贵了要省着用呢。
“唉,正说得高兴呢!”秦欢叹道。
李随云对他们抱歉一笑道:“好了,你们俩继续讨论吧。我出去休息一下。”
李卫把刚才记录给了白玉堂,也跟着李随云往外走。秦欢吩咐
巧儿和乐儿去资料室给他们拿一些资料过来。
会议室就只剩下秦欢和白玉堂两人了,一下恢复了安静。
“老实说,我现在真有些佩服李随云了。她拖着那样的病体,能力却这么出众啊!”白玉堂似有感而发。
“她可是一个天才,就算身体不好,又怎是那些庸才可比的?”秦欢与有荣焉的样子,拍着白玉堂的肩膀道,“兄弟,我们可不能让她比下去了啊!”
白玉堂傲然道:“那是当然!要不,我们哪还有脸面见人?”拿出一叠纸道,“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
“李卫的病历诊断书。我刚找巧儿姑娘要的。你看写得多详细明确啊!我要根据这个重新写大山哥的病历书。”
“李卫的!”秦欢立即感兴趣了,一下接过来,仔细看起来。
看完之后,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喝,这人这么恐怖!”然后想起一件事,对白玉堂欢笑起来。
白玉堂见状,一张俊脸羞得绯红。他也同时想起了一天前的糗事。那时,知道李随云正为李卫治疗经脉暗伤,他立即自告奋勇地要替李卫针灸。他以为凭自己已经很接近中级针灸师的水平,怎都不会帮不上忙吧?
谁知,李卫年纪轻轻,竟然是高级武者啊!而高级武者会在体表形成一层护体罡气,以他的武力水平和针灸技艺,哪能扎得进去银针呢?
见秦欢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他恼羞地道:“你也别看我笑话
你还不是被李卫——”
秦欢急得赶紧掩住了他的口。他会想别人知道自己被李卫打得一身青肿,让白玉堂推拿治疗时,痛得嗷嗷直叫吗?虽然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但难保去为他们拿资料的巧儿不会推门进来啊!
“放开!混蛋,又把我的衣服弄皱了!”白玉堂气得叫。
秦欢可不想真惹恼了他,笑着放开他道:“好了,正事要紧。你不说我,我也不笑你。这样,我们不就拉平了吗?”呵呵,白玉堂这个超爱整洁的家伙,又怎能斗得过他呢?
白玉堂拿他没法,冷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正事要紧啊?李随云把自己研究的药方都贡献出来。你就没一点表示吗?”他笑得狡黠,就似个狐狸,“我知道,你那里可是有着严先生的珍贵笔记啊!”
“哼,别以你的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瞧这是什么?”秦欢得意地从怀中取出一叠用线缝着的,裁得很整齐的纸,小心放在桌上,“怎么样?这可是我连夜抄写的。没看到少爷我今天眼睛都有些红吗?”
白玉堂翻了翻,看到上面笔力遒劲,却整齐干净的字迹,不由惊叹:“真难为你了!严先生肯定不知道吧?”
秦欢给他一个你知我知的神色。白玉堂不由开怀笑了,也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小心打开,显出里面已经发黄的书,珍惜地摸着那泛黄陈旧的书皮道,“这可是我家老祖宗的笔记啊!昨晚,我好不容易才偷出来,还不来及摘抄。”
瞧见秦欢窃笑不已,他摇了摇头,“兄弟啊,这回我也是冒了大险啊!这东西的价值可一点不比那经脉宝图差啊!”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泛起一阵知己之感,一起欢笑起来。这回,他们真是投入了一切,只为了那共同的梦想啊!
但是,他们却一点不后悔,反而对未来充满信心。他们相信按照李随云制定的计划来做,几个月后,他们就会做出初步的成绩。那时,那些不相信他们的人,必然会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