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憋住笑意,留细心的巧儿在此伺候两位前辈笔墨,自己带了白玉堂和秦欢到赏景楼交流。
这赏景楼有二层高,建在荷花池边,三面环水,一面连着翠竹林,环境十分幽静。
她叫乐儿把文房四宝放下,让她到一楼准备点心和水酒,并叮嘱她不要上来打搅他们。
然后,三人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畅快地谈论起那些足以吓坏长辈的言论来。
白玉堂道:“其实,我觉得这两张图都不够完善,而且还有些矛盾的地方。比如腿部这里的这条经脉。”说着他拿笔在纸上画出那部分图来,画得很精准详细。
李随云立刻用朱笔在图上标注出几处有疑义的地方。
秦欢凑近一看,点头道:“嗯,到底谁对谁错,看来,还是要像我们早先商量的那样,实际看一看才行!”说到这里,有些迟疑地看向李随云。
“瞧我干什么?难道以为我会害怕?”李随云很是自信地说。她在这方面足以做他们的师傅了。哼,改天定要他们大吃一惊!
白玉堂忍不住扑哧一笑。秦欢也乐得大笑:“随云,有时我真没法子把你当女孩看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随云一听这话,就似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恶狠狠地逼近他问,“你说,我哪一点长得不像女孩啊?”
她明明感到最近自己胸部开始发育了,今生很可能摆脱平胸的困扰。哼,竟敢说她不像女孩!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会长得不像女孩啊?”秦欢嗅到她身上的香味,红着脸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李随云继续逼问。
难道是说她的性格?她不过是脾气爽快一点,哪有像男生啊?想想前世暗恋的竹马,最后竟说一直把她当兄弟,就让她恼火记恨到现在。
白玉堂好笑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站起来当和事佬道:“好啦,随云。秦欢是跟你开玩笑的。他是赞扬你性格爽朗,很好相处。”
“这还差不多。”李随云瞧着秦欢的窘样,借机下坡。
然后,三人继续研究,不断找出两张图中有争议的地方,分部位记录下来。
就这样,过了三天。白天,李随云和两人热火朝天地讨论人体经脉和他们即将做的事情的准备工作。晚上,她一个人的时候,
却份外感到寂寞,无法自控地强烈思念起李卫来。
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呢?她无法准确地形容,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总忍不住看向自己后方。然后,一次次失望。
夜晚一人,呆在冷清的书房里,就着一盏油灯,写着一天讨论的心得体会时,她脑海中总是浮现那人的身影,想起那些甜蜜的往事,越发感到孤寂的苦涩。
每当这时,她总会感到自身的脆弱,似乎这几年的锻炼一点不起作用,只能气恼地放下笔,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三天了,李卫还在练功房里,连吃饭也呆在里面。
记得第二天时,她实在忍不住了,让乐儿去关心他的状况。就连借口她都找好了:她如今是二级武者,可以修炼《回春妙决》第二层了,需要他的指导。
可是他呢?却带信给她说,还需继续闭关。好吧,她相信他!
可如今夜幕低垂,第四天都快过去了。再过两日,她就要和秦欢和白玉堂去衙门了。他还不出来!
她不想多想,却忍不住多想: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然后,她禁不住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就像同时住进了一个小天使和一个小恶魔。
小天使说:“李卫才不是那种人呢!你应该信任他。”
小恶魔却说:“他肯定在生你气!他已经对你失望了。”
小天使又说:“就算李卫真生气了,这难道不是因为你的隐瞒吗?他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救你,你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和他共享呢?”
小恶魔再说:“笑话,他生气了,你就要告诉他这般重要的秘密。难道,你不知道每一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吗?你安心把秘密托付给他,他就一定能帮你守住吗?”
这两个声音不断在她心中交战,让她焦头烂额,头疼死了。
该死的李卫为什么还不出来啊?出来给她一个答案啊!
因此,她越想越焦躁,连带着脚步声也越来越响。可是,她本就忙碌了一天。这几日又一直没休息好,连做梦都梦见李卫不理她了。
因而没走多久,她就累得趴在紫檀木桌上,喘息着望着上面的铜漏壶,失望地发现时间又那么晚了。但是,她不甘心啊,再次对自己说:“再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说不定,下一刻,他就出来了呢?”
可是四分之一时辰过去了,李卫还是没出现。她不能再骗自己了。因为,巧儿早被她打发去睡了。她只能熄灭了房中的雕花铜油灯,自己拿了一盏八角水墨绘画灯照明。(四分之一时辰为半个小时)
出了门,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她独自一人提着那盏八角水墨灯慢慢走着,见风把昏黄的灯光吹得忽明忽暗,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和各种秋虫的哀鸣,越发觉得形单影只,难受极了!
于是,她闷头往卧室快走,极力想摆脱这种寂寞无助的感觉。
碰!
她感到撞到什么人,灯因此掉了,眼前一片漆黑,吓得想尖叫。那人却一把抱住她,轻声道:“小姐,是我。”
那清冷的嗓音和熟悉的味道,安抚了惊恐不安的她,让她乖乖窝在他宽阔强壮的胸膛上。
心安定了下来,她忍不住回抱他,小手不觉紧抓住他衣襟,似乎怕他跑了,颤声问:“李卫,是你吗?”
“是啊,小姐你怎么了?”男人的声音透着急切。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她就上火,拍打着他背部嚷道:“你这个坏蛋,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多担心你?”
她以为他会柔声哄她,说他也很想念她。但是,听了这些话,这混蛋却一下放开了她。
她顿时伤心委屈极了,可怜兮兮地仰头问:“你是不是不理我了?还是你——”
谁知,下一刻,她就被他紧揣入怀中,唇被他的唇堵住,先是单纯温柔的碰触,接着,是像要把她吞噬一般的狂热地厮摩,吮吸。
她刹时脸红耳赤,呼吸渐渐急促,感觉就似陷入了一个汹涌的漩涡,只能随着他天昏地暗地旋转,过了好一会儿,她感到自己快昏了,呜呜叫了一声,想猛敲他背部,手却绵软地垂下来。
他才恋恋不舍得放过她红唇,紧搂住娇软无力的她,好想把她嵌入他身体里。这样他们就不会分离了,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