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2018-04-15 作者: 唐忆
第一百一十章
白家院子。Www.Pinwenba.Com 吧
这是一个特别改造的练功房。房间不大,但地板、墙壁、天花板,全用洁白坚硬石材覆盖。人一走进去,仿佛进入了一个白色的天地。
几个年轻人正在这间房子做一场手术。当然,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今天的作为,将在医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记录。
今日,李随云头上戴着白色帽子,嘴上蒙着白色口罩,身上穿着白色劲装,脚上穿着白布鞋,俨然地球上的外科手术医生。
她是这场手术的主刀手,负责的任务很繁重,一是,切开白大哥的腿部肌肉组织,取出里面已存在了几年的铁粒;二,对两处肌腱缝合连接和修补;三、清除坏死的软组织;四,结合受损的经脉。
在手术前,他们已用迷药麻倒了白家大哥。因此,此时躺在白色床单上白家大哥昏迷不醒,就算用刀割他,也感觉不到疼痛。
“开始!”李随云眼睛直盯着,手中雪亮的刀光一闪,已经在白大哥腿上划开一刀。秦欢拿着镊子和纱布在一旁协助。白玉堂负责用针灸来止血。李卫迅速为他们递上各种工具。
很快,李随云就全身心投入到手术中,迅速地伸手和动作,看起来异常冷静和专业。
只有不时为她擦汗的李卫知道,在这场手术前小姐有多么紧张不安。
他记得很清楚,前一天晚上,她紧抱着他说:“李卫,你不知道他那个手术有多复杂!我好怕明天手抖一抖,就前功尽弃了!要是切到他的哪条神经线……。”
“小姐,你只要尽力就行了。要不,我们延后手术时间吧!”他感到她身子都在发颤,轻抚着她背,心中好不怜惜。
她抬起头来,双眼没有焦距,梦吟着说:“不,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太紧张了!”
“要不,让秦欢来主刀?”他提议。
“他!算了吧,这可是人命攸关的大事!”她立刻回过神来,强烈反驳,惴惴不安地说,“白大哥腿部肌肉已经萎缩了,下一步肌肉会渐渐坏死。再拖下去,只能锯腿,到时就真完了!”
望进他怜惜关爱的眼,她反复地强调:“不能再拖了!在这里,就我能救他!只有我能救他啊!”
他一看就知道,其实她心中已经做了决定,只是想从他这里获得支持,于是紧抱着颤抖不安的她,安慰她道:“小姐,你想做便去做吧。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很好的!”
望着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听着他清冷稳定的话声,她似被注入一剂强力镇静剂,情绪很快缓和下来,忍不住紧紧抱住他,低声呢喃:“那,你明天,要陪着我哦。”
“我会一直陪着你。”他低头深情地对她说。
“你真好!”她心中一暖,撒娇地在他宽阔的胸膛蹭了蹭,感到一种被包容的幸福。
可如今,他再看小姐时,却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紧张和害怕,就连她的声音也冷静镇定极了,和秦欢兴奋紧张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他的小姐,的确是个很勇敢的女孩子啊!
事实上,李随云神情肃穆地拿起手术刀那一刹那,心神就似每次入定时一样澄澈明净,脑子就如电脑一样高速运转,排出一系列的大小任务,而小任务已经详细到手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了。
因为,她专注到除了任务外,再容不下其他,进入了浑然忘我的状态,双手精确到毫厘地执行着每一步,连带着也影响感染了其他人。
秦欢作为助手感受最强烈,为了跟上她的快节奏,不得不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紧张兴奋得不断冒汗,只是双手却连轻微抖动一下都没有。
而李卫不得不为这个家伙不断擦汗,顺便在心中鄙视:“这家伙的精神状态连小姐的一半都不如啊!果然,小姐不放心让他来主刀,真是正确极了!”
白玉堂却比他们都要紧张,一来,患者是他大哥,关心则乱;二来,随云和秦欢两人出色的表现。特别是随云那宛若行云流水般流畅,却充满节奏感的操作,让他感到了山一般重的压力。
他真怕自己跟不上他俩的节奏,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大哥大失血啊!所以,他站着腿都有些发软,充分体会到了随云曾说过那句话:“手术,其实就是从阎王手里抢命。”(这里不兴死神,只有阎王)
他虽然很紧张,但那双插金针的手却丝毫不乱,甚至在强大压力的逼迫下,最大限度地发挥出了自身潜力,以远超平日的速度,像一双玉蝶般翩飞,做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止血工作,硬是没让自己大哥的血多飙出一滴。
而且每当听到铁粒被丢到旁边盘子发出的叮咚声,他就似听到了仙乐一般,精神变得更加亢奋,工作也变得更加有效率。
就这样,半个时辰过去了。李随云用羊肠线缝合好伤口,打了一个漂亮的手术结。
瞧着自己的作品,她感到一种强烈的满足感,突然想起前世医学院师兄的话:“李学妹,第一次做手术前,大家都会害怕。但是,当你站在手术台上,全神贯注做手术时,什么害怕都忘光了。”
白玉堂也把部分金针取出来。这事,他这才感到亢奋后的虚脱,腿脚似乎酸麻得站不住了,只能靠着床边借点力,眼镜不眨地盯着随云和秦欢进行进行细致的包扎工作。
只见,他们先帮自家大哥在伤口上涂上一层橘黄色半透明的生肌膏药。他知道,这种膏药是随云和秦欢两人用十几种珍贵药材特别熬制的,还加入了新鲜蜂蜜和柳树皮汁(相当于阿司匹林),具有杀毒(杀菌)和镇痛功效。
事先,他用不少受过严重刀剑伤的武斗奴试过,发现这种药膏生肌止痛效果特别好。如今,看这膏药涂在大哥腿上那三道宛若蜈蚣的伤口上,把那缝好的伤口染成了淡黄色,嗅着那股甜香味,他心中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