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又软了几分,拍拍手,劝道:“好了,过去了就算了,以后注意便是。如今四丫头身边有个女御医,眼睛尖着呢,什么事儿都会回禀太后,若是真有什么人动了手脚,咱们一家子都别想好过!”
大太太蹙眉,重重的点头。
老太太叹口气,打发她走。随即招来丫鬟半夏,吩咐其道:“你去和大老爷说,他冤枉人了,可就是巧了,那些东西是四丫头自己爱吃的,下人们纵着她,才落得今天这步。”
半夏领命,转身去传话。
巧雁见老太太喘息声重了,早泡好安神茶奉给老太太。老太太饮下茶,才刚刚好些。她叹口气,由着巧雁扶她到榻上躺着。巧雁便坐在床首,将软垫子垫到自己的腿上,等老太太头枕上来,她便给老太太按摩太阳穴,以缓解她的头痛问题。
巧雁揉了半晌,见老太太合眼有了睡意,渐渐放慢了手法。正当她觉得老太太入睡之时,突然听见老太太问她。
“你说说,大太太是有意还是无意。随意说,谅你无错。”
巧雁是老太太身边的亲信,丫鬟能做到她这级别,可不是圆滑处事便可的,一颗忠贞无二的心尤为重要。既然老太太叫她说实话,巧雁便不会巧言搪塞过去。可她也不能说的太直白,巧雁稍微想了想,只叹了一句。“一切都太巧了。”
显然,大太太的嫌疑很重。考虑到当初宋姨娘给她留下的积怨,大太太对四姑娘下手也在情理之中。府里头谁人不知大太太的精明,她怎么会疏忽什么事儿,除非是她故意想要疏忽的。巧雁是局外人,看得自然会透一些。不过这些话她自不能说给老太太,只是在心头随便想想罢了。
“是太巧了,我这个糊涂的老太婆也不信。”老太太话说的狠,像是在嘴里嚼碎了才吐出来。
巧雁微微惊讶:“您既然不信,为何——”
“没证据,不好冒然罚她,王氏的娘家可不好对付。此事暂且忍她一回,训她一个疏忽之过也就罢了。谅她这些年功劳不少,且放她一马。”老太太无奈地叹口气,想想自己两个亲儿子娶的媳妇,竟没一个给她省心的。庶出老四家的更是个混球,别提了;老三家的倒是个安分的,懂点大道理,却是个缩头龟,什么事儿都不敢担着。
清玉听说了老太太房里的一些风声,料知大太太八成是受了老太太一顿训斥。其实就算大太太做事儿小心,再怎么不给人留把柄,她的心思一样会被人瞧透。如今这事儿一闹,她在老太太的跟前的形象损毁,下次她若再有什么事儿露出马脚来,老太太必不会保她了。
清玉本没指望厨娘的事儿会闹出什么风浪,还要多亏世子爷无意间的帮衬。她不仅如愿得了两个懂药膳的厨子,还让老太太识破了大太太多年的伪善,也算是一举两得。如今有了这两位懂调养的高手帮衬姜苑,她体寒的身子只需一年半载的就能养好了。
说起身体问题,相比之下,躲在永安寺斋戒的詹祺就惨多了。自从詹祺给老太太过完寿辰的第二天起,詹祺便觉得自己的命根子有点不对劲儿,起先他如厕次数频了些,只当是寿宴喝多酒所致。然三两日之后,症状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日益加重,不但次数增多了,排泄之时还伴随着刺痛。有几次詹祺禁不住痛痒,竟在茅厕中叫出了声,引来几个和尚诧异的目光。
詹祺疼痛难忍,恰好听说寺中方丈略懂医术。詹祺便请求方丈大师为他诊脉断症,方丈的食指中指放在詹祺手腕那一刻,脸色立即变了。他蹙眉又按了一会儿,迅速的收手,起身合掌对詹祺道:“寺院乃清净之地,并不适合施主养病,施主还是早些回去诊治为好,此病万不可拖延。”
“大师,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方丈大师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方为难的对詹祺道:“施主还是回去请个大夫吧。”说罢,方丈便让身边的和尚送客。
詹祺无法,只得退了出来。既然是永安寺的和尚们不留他,便不是他的错了。詹祺巴不得有个正当理由能回去逍遥,当即叫身边的小厮收拾好随身物件,这就下山去。
进京之后,詹祺突然心痒痒了,命车夫转道,他打算先去烟花巷溜一圈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