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薛锦绣咬牙道。
“您……您是菩萨心肠!”连翘倒是反应快。收拾了汤碗后,问道,“咱们现在回府么?”
薛锦绣郁闷的点点头——你说她跑出来这一趟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连翘却不这么认为,一路上咋咋呼呼地说道:“那些公子虽然看着吓人,但他让小姐您喝药了!婢子早就说过,您这上火上的利害,光喝那菊花茶有什么用呀,还是要吃些药才能见好的。就冲这一点,今儿出来就挺值了。我瞧着那公子虽然不怎么言语,可还是对小姐您挺好的啊…”
薛锦绣听得脑子都要爆掉了,冷声道:“你才见了他一面,就知道他好?”
连翘微愣,见薛锦绣面有蕴色,立刻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不过心里还是小小声道:可小姐你和他这么多年不见了,他见你身子不适不是安慰您几句或者提醒你注意吃些什么喝些什么,而是直接将大夫找了看着你喝下药去,这难道不是对你好吗……?哎,不过她连翘还是能理解小姐的心情的。毕竟姑娘家都喜欢那温柔有礼的公子的,这位俞公子……唔,如果能不那么冷冰冰的话……
薛锦绣带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回了薛府。本是有许多话要问俞瑞安的,比如薛府在凉州的生意啦,上次香料用的可还顺手吗,还有……那个姓冯的现在如何了。奈何竟然被俞瑞安以她身子不爽为由,直接走了!
靠!这下她不仅是身子不爽,全身上下通通都不爽了!薛锦绣气鼓鼓地坐在书桌上,看着这几月铺子上的收支,将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屋里的丫鬟各个敛声屏气。琼枝走到连翘身边,小声道:“你跟着小姐出门一趟,可是出事了?”
连翘摇摇头。
琼枝纳闷了,她家小姐虽说性子急了一点,但也不是个随随便便发脾气的人。就连那位江公子也不曾将她惹成这样,这一次到底是何方神圣?
且说俞瑞安回了驿站,一同前来的杜峰见他这么早就回了,万分好奇,不由道:“你不是说要去见一个许多未见的故人吗?怎么回的这么快?!亏得咱们几个兄弟还特意给你腾了地方。”不等俞瑞安回话,杜峰自己先笑了起来:“让我猜猜,肯定是你这张木头脸把别人给吓着了,我就说嘛,就你这样的,还能有什么故人?!哈哈哈……哎哎哎,你别走啊,别人不理你你也别伤心啊!”
终于,俞瑞安停下了脚步,回了一句:“她病了。”说罢,关了门不再理会杜峰的呱噪。
杜峰无奈的摇着头:“哎!你这人!还是这般无趣,不禁逗!”见天色还早,便嚷了几个隔壁屋的弟兄出去喝酒了。
薛锦绣今天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撒,与薛锦颜一道用晚膳时还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埋头喝粥。只是见着薛锦颜今天也是一脸愁容,不由好奇问道:“阿姐怎么了?这些菜不合胃口?”
薛锦颜摇摇头:“今天爹爹和阿娘去城郊看庄子去了,说是等上一两月那边收拾妥当,咱们便搬过去。”
“这不好吗?”薛锦绣眨眨眼,“阿姐舍不得这里?”
薛锦颜摇摇头,轻声道:“祖母年纪大了,我原以为……哎罢了,不提这些。今天我让巧月去给母亲送些东西回来时发现,城门口处多了好些个流民。巧月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凌江发了秋汛,好几处都决了口子,这些人无家可归,便都往长陵涌来。只是今年收成不佳,城里也没有那么多的余粮,听说城门口的人说,知州大人怕是不会再让人进来了。外面不太平,想来城里也不安全,鱼龙混杂的,这段日子你还是不要外出了,安心待在府里吧。”
薛锦绣扒了两口粥,问道:“往常都会有商户开粥铺的……嗯,府里没有人去设粥棚吗?”
薛锦颜摇摇头:“你也知道,近来府里因分家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咱们自己的家务事都管不过了,哪里还顾的了那些。”
薛锦绣沉吟了一下,低声道:“这可不妥了……”
“为何?”薛锦颜颇为不解,“我们毕竟不是那寺庙僧人,开不开粥棚有何不妥?”
薛锦绣放下了碗筷,肃然道:“依着阿姐所言,知州大人不让进城,可见灾情严重。即便是那些进了城的人,若不妥善安置,为了活下去怕是会铤而走险,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咱们长陵的老百姓。咱们薛府肃然是整个长陵商户的龙首,薛府不动,其他人也不敢动,毕竟这是做善事,他们断断不敢抢薛府的风头。即便不是善事,设了粥棚,肯定也会引起一些事端,薛府不动,其他人不敢也不愿去担下这份责任!知州大人素来与大伯爹爹们交好,眼见着咱们府因分家忙的焦头烂额,肯定也不会拿一些无关紧要的流民一事来打扰大伯和爹爹他们。久而久之,定然会出现流民无处安置从而引起一系列的矛盾和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