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终于混上了灵宗副宗主的位置。
灵宗的职权结构十分现代化,副宗主在灵宗又是实权职位,还从未有过空降的副宗主。以陈舒的年纪,虽然修为实力已经高过了宗主,但他既缺乏相关经验,又对灵宗不够了解,没有威信,甚至都没有脸熟,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担任副宗主的。
之所以现在给他这个职位,主要是灵宗给他和他的家人的保证。
对于这场战争,最了解的人还是清清和神灵们,其他人对于具体的胜率仍不是很清楚,给了陈舒一个副宗主的名誉可以保证在他万一回不来之后,可以按照规章制度来保证给他家人的补偿和照顾。
灵宗还是很人性化的。
随即陈舒便与老宗主、宗主大人一同离开灵宗,前往玉京青山岭。
陈教授、魏律师和陈半夏那边自是早就交代好了。
……
包括十四台“青魔”的话,这次地球总共有一百余位九阶出战,其中大益提供了将近一半,包括三十余位九阶修行者和十四台人造九阶修行者。其余的九阶主要来自妖国、蓝亚和几个大国,甚至还有十几头异兽。
进入神灵们的“战场”,需要通过禁地,最终选择的是玉京杀伐禁地。
于是上百位九阶齐聚于此。
陈舒悄悄瞄着众人,大家神情不一。
有的淡然,有的轻松,有的沉默,有的凝重,也有兴奋的,有杀气腾腾的……
像是身边这种混杂着尴尬、充满着坏笑,互相不断用眼神瞄对方,眉来眼去的氛围应该是独一份的。
陈舒站在原地不动,好像都能接收到他们眼神中的信息。
“大师,肉好吃吗?”
“子央,此情此景,不写首诗?”
“皇兄,皇爷爷就在那里,你去向他表明一下态度吧?”
“你小雀雀变回来了吗?”
“地上有泥巴呢……”
“走,上厕所,去吗?”
“姜兄屁股好翘啊!”
“严同学歌声也很美妙……”
“哈士奇,来,再叫两声!”
恍惚间陈舒觉得自己好像修过静心道一样,仅通过大家的表情,便能看穿大家的想法,最可怕的是,这群人今天好像都掌握了这个技能?
人均秘宗修行者?
陈舒感到震惊。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在看着他们。
无他,这群年轻人实在太独特了,身上散发的气场在这里简直是独一份。
大益新皇悠然感叹:“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白发苍苍的进王在旁边说:“轻松是好事,他们没你想的那么莽撞。”
另一边,夜神殿的主宰远远的看着这边,感觉这群年轻人不是去征战异域的,而是去郊游的,他再扭头看了看自己这方两个表情沉默的年轻夜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谁才是最嗜血好战的人种。
东洲妖国那边,四名年轻妖族聚在一起,也看着这边。
“姜道友他们就一点也不紧张吗?”
“果然不愧是夏国人,气度非凡啊。”
“我一直觉得他们脑子有病,现在看来恐怕还是他们这群夏国人最能抗住压力……是我以貌取人了。”
“我想过去和陈道友他们一起玩……”
就在这时,禁地轰然开启,神力散溢。
杀伐禁地陡然黑了下来,成了光线和灵力都无法穿透的黑洞。但除了禁地内部,外层并未受到影响,杀伐禁地的成神机制并未启动,而是开启了另外的功能。
门已打开,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不是畏怯,是礼节。
最终益皇率先站出,沉默的看一眼众人,一步踏出,进入禁地。
年迈的进王殿下,年轻一代的群主、孟春秋及一众益国军方九阶紧随而后,纷纷进入禁地,益国各大宗门教派的九阶及十四台青魔也飞身向前,其余九阶亦不甘落后。
一道道身影被黑洞般的禁地吞没。
轻微的时空撕扯感,同时世界变得黑暗而寂静,如穿梭宇宙一样,感知暂时消失,但是没有灵性力,中间唯一一次恢复感知便是剧烈的灵力震撼感,仿佛在穿越什么。
当感知全部恢复时,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这里已是神灵们的“战场”,是数万年来神灵们抵抗异位面神灵力量入侵的地方。
这里本空无一物,没有星辰,没有空气,没有辐射,比太空还要干净,几乎接近绝对零度。不知是哪位神灵或哪一代神灵们从外界摄来了一颗星球,使得它终于不再空荡了,有了立足之地,但却仍然没有光源。
众人刚来时是在太空,随即在神力的牵引下迅速落向这颗星球,直到站在这片大地上。
没有光线的摄入,几乎纯粹的黑暗。
为什么说是几乎呢?
因为之前没有落在这颗星球上时,在星球外看去,它其实是有一点点光亮的。
几乎看不见的一丁点。
到了这颗星球上后,便完全黑暗了。
陈舒忽然沉默了。
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十倍左右,也就是说,一位寿命本该上万年、却只存在了千年的神灵,其实是在这里实打实的过了万年左右的时间的。
难以想象,外界的数万年以来,那么多神灵就在这里度过余生,守护位面苍生。
无声无息的,这里忽然有了光。
有一道发光的虚影浮现于半空,是当年大益的武宗皇帝,刚一出现,便引得大益皇室的几位连忙行礼,其余的大益九阶也忍不住向这尊神皇献上敬意。
“我们正在合力开启位面之门,大约还需外界时间六天的时间,你们不要离开这颗星球,做足准备。”
话音落地,光影消失。
黑暗再度降临于此。
众人各自做着准备。
有人静静盘坐,有人远离人群,大多数人都是沉默着。
“六天啊……”
陈舒仰头看向某个方向。
似乎神灵们都不在这颗星球上,而是聚集在这个空间的最边缘,也许那里是最接近枯萎位面的地方。
“唉……”
陈舒不由有些感慨。
旁边的宁清向他投来了目光,依然是那一句:“在想什么?”
“感慨。”
“……”
宁清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陈舒又看向了其他人。
在这一刻,大家都没了嬉笑,收起了沙雕,即使没有紧张、恐惧等情绪,也感受到了沉重。
这一战,是不可以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