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用腿踢开不远处的一个小房间,“她用的,我估计冬叔也能用。”
杨院长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女人,着魔般顺着打开所有房间。几分钟后,他有些颤的问:“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
“极乐之所。”
“炼狱。”
陈珈与冬叔给了他不同的答案,他不解地看着两人,“现在干什么?等警察过来吗?”
冬叔扔掉针管,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吧,趁着他的人还没过来!”
陈珈点点头,看着光脚的冬叔说:“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我们从地铁站出去,一会儿得给你找双绝缘鞋。”说话间,两人颇有默契的朝另一扇走去。
杨院长弱弱的问:“不等警察了吗?”
陈珈回答,“没报警。”
“就这样走了?”
陈珈懒得回答,冬叔也没说话。
杨院长好似忍受不了他们这种视生命为无物的态度,忍不住越过两人,拦了去路,愤怒的问:“你们怎么能这样?没看见那些可怜的女人吗?”
看在杨院长如此激动地份上,陈珈说,“如果我打电话报警,这里什么事儿都不会生,接警的警察连酒吧大门都进不去。”
“打给李局啊!这个同志不是李局的人吗?”
“他能做的就是把案子报给上级,将这些人秘密送去医院。由于她们大多是外籍或无国籍人士,在医院只能得到最保守的治疗,说白了就是换个地方等死。”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案子搞大了是国际新闻,你愿意这种事儿生在你地盘?”
“人总要救吧!都是命啊!”
“我不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你的天职。你看看谁的生存几率大,能陪着我们一起逃命…;…;想救就救。”
杨院长又折了回去,两分钟后,他彻底冷静了。这次没和陈珈说话,反问冬叔,“她说的都是事实?李局什么都不能做?”
冬叔点点头,李志军能做一些事,但和杨院长的要求相比,他能做到确实很少。
杨院长期盼的眼神在看到冬叔点头的那一瞬间暗了下去,“我们还剩几分钟逃命?”
陈珈看看表,“不到五分钟。”
“我可以放火吗?”
陈珈和冬叔一起惊诧的看着杨院长,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
“这些人救出去也是苟延残喘,条件好点儿可以活十多年,条件差点儿不过几年。受了那么多折磨,她们身体活着,灵魂却会一直在痛苦之中…;…;”
陈珈有些意外看似懦弱的杨院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沉默着没有说话。一旁的冬叔也明白杨院长的言下之意,他道:“你不是上帝,没有权利决定他人生死。”
杨院长苦笑一声,“每次拿起手术刀,我都把自己当成上帝。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可里面那些人我真的救不了。一旦我们离开,我能猜测那些女人的命运,与其让她们承受更多痛苦,我宁愿放弃她们的身体,拯救她们的灵魂。”
“别那么多废话,要放火就快点,这儿是地铁站,有灭火装置。”陈珈一如既往的冷漠。冬叔想拦,听了陈珈的话却改变主意,自言自语的说:“烧起来或许是好事儿,起码能让更多人知道这世界并不是他们以为那样。”
杨院长放火去了,他从插座入手,利用电线短路时的火花点燃了被他故意放置在墙边的易燃物,熟练的样子仿佛练习过很多遍。
看到屋里燃起火苗,陈珈嘲讽地问:“没给你夫人买份意外险?”
杨院长特老实地回答,“想过,没敢做,违法成本太高!只要是个人,总会在某个瞬间产生恶念。”
陈珈特诧异的看了看他,电筒光芒下,他还是以往那样,并没什么不同。
杨院长刚干了件“坏事”,有太多情绪亟待泄出。他主动说:“我是医生,见惯了生死,也在手术台上出过意外。若不是你们袖手旁观,今天的事儿我一定不会管…;…;刚毕业那年,我选择回老家就业,在县人民医院工作。”
“那地方儿,我都回忆不起啥样儿了,只记得自己的满腔热情就在那里被耗光了一半。”说起往事,杨院长有种莫可奈何的感觉,“我的第一个病人简直可以做小说素材,院长把他转到我这儿时,我以为是院长对我关爱有加,上了年纪才知道那是整个医院在坑我。”
“这人治性病,不到五十岁,能感染的全中。他来了之后,他老婆来,女下属来、司机来、还有他闺女,所有人都让我保密。这种事儿在医院哪有秘密可言,他就是个笑话,可是没人敢笑。”
“没多久,有消息说这人因作风问题被警告。我心里暗骂他活该,却不想活该的人是我。该有事儿的没事儿,我这看热闹的被医院找茬停职,成了斗争牺牲品。”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