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不约而同的扭头,见是皇后侄子王莽,也都一起过来招呼这个很少上门的客人。
王莽把有人找他拚命讨要土地的事回避了。直接入正题,邀请老宰相主持大射礼。
匡衡说“是件积功积德的大好事。大射礼,只有我们这些依赖土地失去野性的人才把射箭做为训练野性的体操。生活在马背草原人没有这样的礼仪。训练谦让,训练野性,这是大射礼的精髓。参仪的人应以年轻人为主。你叫大司马提个大名单。”
王莽说“孔光草拟了个。你看看如何。”
匡衡说“不错,照顾了朝廷各宗亲,平衡有术,不愧是个老儒士。读经书与不读经书的,区别大得很”
王莽指着大名单说“还有一点没有顾及。光顾着少的,把老的给排挤掉了。若想把事办完美,应把老的也囊括在内,让他们有踩昔日风光的感觉,有时光倒流之感。这也是关爱,也是传承。”
匡衡说“让少的有主角之感,让老的有主动退位让贤之慷概。你拟的名单遵行的是自然律令,而不是人为的主观。象到时节就轮的季节那样来得自然,让人不知不觉。”
他俩这里说的时候,孔光被人喊了过来,推门进来就说“名单琢磨得如何?”,两人都说无可挑掦。
孔光说“恐怕是当局者迷。你俩帮我换位想想,女婿鄄邯列入名单,那就把鄄丰的名给撤下来。父子俩在那样的场所齐上阵,叫外人看着,觉得朝廷象是个家。把国礼办成了家礼。”
匡衡说“你这话说的不着边际。国就是家,是个比喻。家也是国,也是个比喻。两者不同、但又关联。让呆子去想去吧。丰儿不去,就叫马宫去”
王莽说“马宫是谁。我不认识”
匡衡说“不认识就好,这说明选对了。是大射礼,而不是射礼。千万不要把那个大字给丢掉了。应该体现五湖四海包容性。他是个陪衬的棋子儿。就象水墨画里头的空白,那也是画的组成部分。”
王莽说“是占着坑不拉屎的那种?”
匡衡说“这话说得粗俗。至于画中的空白部分的价值由你去想。行朝政也是行艺术。大管理家都是艺术家。空白是你的材料,全靠你如何使用。”
王莽说“为了实现大伯的宏愿,我热心办这事。上头联着下头纠缠难理,一头热一头冷,真的很心烦。事至此,也就一古脑子地办下去。不管有多大压力,我都要尽心尽力办下去。那天在射礼上你会看到了我办的大射礼的独具一格。不仅仅展示军力,展示朝廷势力。还要向内部传达不容说否的铁纪律。”
匡衡说“按规矩,射礼上少不了你们兄弟们的表演,你打算如何展现?”
王莽说“我告诉他们,一定要把平时的爪子都收藏起来。我们的叔叔们做得够好的了,但还是遭到强烈的非议。拿大伯做比方吧,他老人为朝廷做了一件又一件得人心的大好事,但得到了什么?人死之后,还遭遇弹骇,差一点把传代的爵位给丢了。”
孔光说“是这回事。黄河泛滥好不好。王凤找人修了。今年的雨水比去年还大些。今年为什么平安无事了呢。还是王凤那次发死狠,才把坝堤弄成稳如泰山,但自已确风雨飘摇。”
匡衡说“王凤之后王音不亚于他。他把权收得更加的紧。郡国的相位都是他指派才放心。照常理,朝廷风调雨顺些,但你们见到了。乱子越来越多。”
三人一时无语,只听窗外传来读书声“大哉,死的礼仪放光明。大哉,光明,你把大地映了通透”
王莽说“这个疯子又喝多了,明天我还准备叫他做首词赋呢,你俩说,还要不要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