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苼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追云这下扶了人家一下,应该是心满意足了,可人家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可却是可悲可叹。
聂云裳这么一摔,霎时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目光。
只见在这萧瑟的初冬,天色冷凝,山野寒凉,唯独这位绝色美人儿身着一件大红的斗篷,亭亭玉立在天平山的山门前。
自有一段国色天资,袅袅婷婷,又恍如琪花瑶草,将春的气息提前一步带来。
京城第一美人到底名不虚传!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聂云裳也不多言,只屈膝说道“小女失礼了,王爷莫怪。”
“嗯,”楚睿辰从鼻子里这么哼了一声,也不看她,只是对楚筝说道“留你在山上本王却是不大放心,切忌不要玩的太疯。”
“知道啦。”楚筝冲这位大哥吐了吐舌头。
太后却有些不悦道:“哀家说话的分量倒是不如旁人了。”
楚筝又好似撒娇一般搀着太后的胳膊,嘻嘻笑道“怎么就是外人了呢,母后不是外人,大哥也不是外人,都是筝儿的亲人啊。”
说起亲人,不远处的马车上,已经有人有些按捺不住了。
小皇帝撩了车帘,冲着后面的一群人嚷嚷道:“走不走,还走不走啊!再不走,朕都要被冻成冰人了!”
众大臣几乎惶恐,太后一声令下,才各归各车,各就各位。
叶苼特意放慢了脚步,在楚睿辰走后,她扭头冲拂云公主屈膝行了一礼说道:“还望公主多多照应一下江凤,江公子。”
这公主也是个仗义之人,笑着点头说道“你尽管放心吧,母后之前也叮嘱过了,若是当初那刺客是冲着江公子去的,本公主保证,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从今日|你们走了之后,本公主就将江凤当成国宝一样守着,这样你放心了吧。”
叶苼莞尔一笑,恍如日出东方:“万分感谢。”
她一抬头,与聂云裳对视,本以为她会对自己有几分憎恶,但去没想到,她竟然施施然的回以一笑。
这笑容之下意味不明,叶苼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即将发生改变,但却不知道是什么。
有些失魂落魄的坐上马车,帘子一放,便挡住了车外的锦绣山河,他们即将启程前往京师了。
“叶姑娘想什么呢?方才王爷将您抱到马车上的时候都见您心不在焉的。”绿珠一旁揶揄笑了起来。
“啊?”刚才楚睿辰把她抱上马车的?她还真没注意。
“我自三年前被分到天平山行宫,还是第一次回京城去,叶姑娘,京城变化是不是可大了?”绿珠一脸期冀,以至于有些焦躁起来。
“变化大不大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是今年才到大雍帝都来。”
“哦哦,我怎么给忘了……叶姑娘是……”
她缩着脖子,讨好一般看着叶苼,将鄂尔多隆的奴隶几个字咽在了喉咙里,生怕叶苼回怪罪她。
当事人却不以为杵,这本来就是事实,她早已习惯了奴隶这个称谓。
只是,来大雍这么长的时间了,抓住这两个字不放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
摄政王府内,天气一天天的冷了。
给才下朝的男人患上常服,披上一件大氅,目送他急急出府,叶苼知道,他还在为官员无辜惨死的案件奔波。
刚转身要回房间去,耳边就响起了飞白和丹青的对话声。
她二人长的本就娇俏,穿着喜鹊登枝的夹袄,站在那雕梁画栋的廊下,恍如壁画中走出的人儿,但一开口,却端的是恶毒无比。
“连一个小小的奴隶都不自量力,被主子带出去转了一圈,还真当自己是半个主子了!”
这般刻薄的,当是飞白。
丹青一旁附和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奴隶身边还带丫鬟的,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不伦不类!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从楚睿辰回到王府之后,府中上下都在围着绿珠议论,叶苼这样的身份,确实不该配有丫鬟伺候。
然而那位摄政王爷没说什么,管家也不敢说什么,所以绿珠就继续跟在她身边伺候。
说实话,她也有私心,想她曾经的将门千金,后来的宣王妃,这辈子还从没伺候过别人,屈膝伏低的伺候在楚睿辰身边已经让她力不从心,现在身边有人伺候自己了,自然是乐于享受。
况且,这是天经地义的,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所以在听到飞白和丹青的奚落,她懒的辩解,也懒的争执,倒是把丹青和飞白气的直咬后槽牙。回到房间后,正听到绿珠在房间里低声饮泣。她走进内室,不禁蹙眉,端肃问道:“哭什么?好端端的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