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来她就直奔自己的目的地,不停的翻看着书架上分门别类放着的东西。
因为书房之内尚未打扫,房门未开而让光线显得有点暗淡,她飞快的在书架前一一寻过,并未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额上情不自禁的冒出冷汗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找不到的,高博远这个人,不可能独独把她家中的卷宗单独收放,而当时如何在书架上分门别类还是她交给他的。
但她现在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寻找方式是不是有误,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高博远不可能一点也没有改变。
找了一圈,终于不负所望的在书架上找到了为大理寺和刑部备案的卷宗。
但在这几百份重要的文献当中,又如何找到付府的呢?
只能从时间找起,先抽出一份看了一下大概的年份,又顺藤摸瓜,找到了四年前的。
但四年前的也何其多也,现在她只能自己凭借经验翻看了,若是很快翻到了,那也是她的造化,若是没有翻找得到,太子只怕就要回来了。
看着窗外蔓延进来的日光,她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看到厚厚一打卷宗,首页上所写的名字时,她知道自己找到了,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会心一笑。
然而很快,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开门!”
这两个字话音一落,众人就撞开了书房的大门,王府侍卫已经将书房里的叶苼团团围住。
众人分开一条路来,齐国太子高博远,穿着明黄的朝服站在门口,身后升起的太阳,洒下万丈光芒。
叶苼一惊,抱紧了手上好不容易找到的卷宗。
高博远冷着一张脸,慢慢向她走来,不忘冲她逼问道:“和我想的没错,你果然是楚睿辰的细作?!”
“是又如何?”叶苼反问:“不是又如何?我如今沦为你的阶下囚徒,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高博远怒斥她道:“你以为本太子不敢杀你!?”
叶苼索性也不再伪装,目光炯炯的看向他道:“你杀吧!只是你杀了我之后,楚睿辰会放过你吗?只怕会加快齐国的灭亡吧?”
她阐述的事实几乎让高博远恼羞成怒,他的手指指向叶苼眉心,各种情绪五味杂陈,不吐不快,但他却又隐忍克制,并未说出其他,只是那双手却在抑制不住的哆嗦。
叶苼倒是坦然自若,一边看着他,一边平静的等待着他的决定。
没想到男人一把伸出手去,将叶苼怀中的卷宗抢了过去。
“还给我!”她着急大吼。
高博远冷睨她一眼,却不打算听从,随手一翻,脸色又是一黑。
“又是付君卿!你又是来为付君卿翻案的!?”他可没有忘记,那晚她是如何义正言辞的指责他,是如何义正言辞的为付君卿说话。
被他发现,叶苼索性也不再遮掩躲藏,冷笑一声说道:“是啊!我是来给她翻案的,我为她抱不平,为整个付家不平!”
高博远攥着手上的卷宗,几次她都忍不住怀疑这个男人会将卷宗摔在自己的脸上,但他没有。
他克制着自己的愤怒,质问面前的女人道:“就因为这个?就因为付君卿?因为付家?所以当年我出使大壅的时候,你就提防我!偷听我们议事!还在公主面前诋毁我!?”
叶苼平静答道:“那不是诋毁,是事实,太子殿下事到如今还不承认吗?”
高博远点头,一边点头一边晃着手上的卷宗:“我承认!我承认付君卿是因我而死!她付家一百多口人命也是我要求处斩的!”
叶苼登时目眦欲裂,眼珠子好像快要瞪出来了一样,仇恨归仇恨,隐忍归隐忍,但一朝听他亲口承认,就好像山洪即将爆发,那种愤怒已经无可阻挡。
她怀疑自己下一刻就能夺过侍卫手上的剑,将那利刃刺入这个男人的胸膛。
然而,她还没这么做的时候,高博远就怒声吼道:“难道这不是我应该做的!我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叶苼冷笑,她唯恐自己一眨眼的空当眼泪就夺眶而出。
“你刚才不也回答了?你害死了付君卿!害死了她家一百多口人命!难道你没做错?”
“付家勾结大壅,叛国逆乱!我当时若不诛他全家,现在还有齐国吗!只怕这片土地早已易主!这齐国的京师已经插上了他楚睿辰的旌旗!”
“什么?”叶苼几乎要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在为自己辩驳!付将军一生肝胆,乃大齐栋梁,百姓都交口称赞!多少次出生入死,试问,这齐国的武将,还有谁能做到他这样的!还有谁!?”
“所以你们就不肯相信这样一位将军也会叛国对吧?”高博远一把将手上的卷宗摔在桌案上:“所以你们就认定,我是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私心!为了掌握付家的兵马!不惜杀害国之栋梁?”
他飞快的翻着手上的卷宗,在里面翻找出一堆是东西来,夹杂着的书信因时日年久,早已 泛红作古,另外还有一些来自大壅的兵马信物。高博远抓起一堆书信递到叶苼眼前,对她一字一句的强调道:“你看看,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这是楚睿辰写给他的信!还有这!是我截获的,他写给楚睿辰的信!这些!够不够!够不够作为证据!”他说着就随手一抛,那信封信纸就哗啦啦的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