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要上好的松针梨叶,今天,我要大肆张扬,招待我们的贵宾。”北尘一袭青色大褂,腰间尽是富贵流苏,他对着下人挥挥手,吩咐道。
“是,主上。”
今天的暗夜阁绝对是个热闹的地方,就连从来都未曾装饰的大门,都挂上了淡紫色的灯笼。不过想想北尘还是有所顾忌的,因为只有皇族,才能用正紫色的物品,而有钱的人家,就可以有资格用得起淡紫色。可是北尘没有选择用正紫色而是选择了淡紫色,可想而知,他虽然说了大肆张扬,但是,还是不想将自己的身份曝光。
可是另一方面,也能看出北尘对这个人的重视程度。
松针梨叶,是柔林国的特产,之所以说它是特产,是因为整个大陆,只有这一个柔林国是四季如春的。既然是这样,天时地利的地理状况就给柔林国带来了很多好处。比如,这松针梨叶,是生长在柔林国中心境内的一种十年只开一次花的植物,若只是这样倒也不是很特别,它特别就特别在,松针梨叶,开的是梨花,叶子是松针。
甚至,就连那叶子,都是一年只能见一次。
叶开一日,花开一时,若是掌握不好时机,没准一生都见不到这种植物开花。而结果,就更不用说了,传说中千年前这植物曾经结过一次果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用不用这么铺张浪费啊。”叶阑珊走到北尘的旁边,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对北尘说道。
要知道叶阑珊不经常看到这样的景象,平常她都是在太子府里好好呆着,不经常逛庙会,而皇甫安也不是什么张扬的人,莫邪虽然为人张扬,但是很少做出张扬的事情来。所以叶阑珊看着这样的阵势,觉得北尘还真是夸张了。
这铺张的程度,什么红毯什么灯笼,都赶得上当初她和皇甫安成亲的时候了。
“讨论这件事情,这个程度算轻的。”北尘拿起那把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要知道他可是忙一天了。
还记得那天北尘初见风锦寒的时候,因为过度愤怒而把手里的折扇都攥碎了,之后他找人又做了一把,还让叶阑珊去题了字,叶阑珊可真是想了半天,这种活儿不是应该麻烦她家皇甫安么,干什么来找她。要知道她可是21世纪现代用水性笔的人,哪会用这个国度的笔。
虽然拒绝了很久,可是最后叶阑珊还是经不住北尘的生磨硬泡,在北尘的扇子上题了一句:北南相对,尘嚣未止。
“啧啧啧,我家皇甫安可不喜欢太张扬。你还不如直接给他敬杯茶,那个时候没准他就什么都答应你啦,哈哈。”
北尘听到叶阑珊的话,撇了撇嘴。这女人平常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会想到让他堂堂柔林国的国君去给一个冰焰国的太子敬茶,他们之间实际上彼此的权利还是差一辈的,好吧。
叶阑珊本来还在窃喜呢,不过看到北尘的神情,想想这样确实不太好,才收了正捂着嘴笑的那只手。
“等弄好了,我会叫你的,对了,弟妹,快去服侍你家夫君吧,我听说他昨天和我一个小婢女聊了半天。”
北尘实在是不想看着叶阑珊对着他做这种表情了,好像他一个国君还不如冰焰国的太子一样,虽说他也挺平易近人的吧,但是档次在那啊。
“弟你妹个头。我走了,回见。”叶阑珊骂完北尘,扬尘而去。
北尘又撇了撇嘴,好像不理会叶阑珊一样,可是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实际上他心里也是不舒服的。虽说已经和叶阑珊说了,自己是把她当做知己,而且,也听到了叶阑珊叫他的那一句大哥,可是,一见钟情,钟情容易,散了这段情,却是难上加难。
记得那一天北尘离开那个客栈,回到暗夜阁以后,给自己足足灌了十多坛的烈酒,喝到他整个人都麻木了,心里才舒服一些。
要知道他是多么想杀了风锦寒,但是也幸好,遇到了叶阑珊,也见到了医一,所以才把自己心里那种强烈的杀气遏制了下来。北尘心里是清楚的,真正杀了依依的那个人并不是风锦寒,而是他自己的父皇。
可是,去恨一个生了自己并且养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一个人,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北尘这些年来都是把怒气牵到了风锦寒的身上,纵使,他知道那个时候的风锦寒也不过是一个杀人工具,一切与他也无关,更何况,那时候的风锦寒,也不过十岁而已。
只是帝王之家永远都是这样,没有感情,或许那些感情也注定只能深埋在心底。
而北尘、皇甫安,甚至是莫邪,不过也都是这个帝王之家的牺牲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