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威胁,也是明示,凤岁慈不蠢,她知道凤琉裳来说这些话,也是经过傅仁义同意的。
那个男人向来冷血自私,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是断然不能活了,若他肯念一点儿骨肉亲情,那她死了,或许真能为鸿儿争取一点儿什么。
再怎么说,鸿儿的嫡长女身份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实!
“姑妈好自为之,琉裳先走了。”
说罢,凤琉裳跨步出去,不再理会身后那个对她来说已经死掉的人了。
其实她是骗了凤岁慈的,傅仁义可不知道傅惊鸿现在在做什么,到时候傅惊鸿回来,只怕傅仁义也不会念半点骨肉亲情,对于傅仁义来说,就只是凤岁慈毒杀了傅天佑之事,他都不会再允许她活下去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凤岁慈就可以死得更快一点儿了,她的仇也可以报得更快一点儿。
如雪衣袖一扬,凤琉裳已经翩然离开了小院。
凤岁慈咬唇坐在椅子上呆怔了半天,心头绝望无助。好半天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脚步缓缓的走到外面。
空荡荡的院落,相比着精致华美的永慈院,对比的落差,让人痛苦的抓狂。
然而一想到白衣少女那冷冰冰的话语,以及女儿的未来,凤岁慈只得咬牙向前走去。
一个时辰过后,凤琉裳刚接过甘草递过来的茶杯,便看到月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凤琉裳挑眉,过去了这么久,消息也应该传出来了。
月儿看自家小姐淡然如莲,也喘平了一点儿气,缓声道:“夫人投井了!”
“哦。”凤琉裳应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抿下一小口茶水,前世她死于深井,此生凤岁慈如此,也算是报应不爽了吧,她微扬眉,“姑父那里怎么说?”
月儿倒没想到自家小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这么淡定,她愣了一下,有点疑惑的道:“老爷那边没有说什么,只是叫人捞出了夫人的尸体,现在正摆在柴房里呢。”
凤琉裳微微冷笑,傅仁义还真是够冷血的,死了也不给凤岁慈体面。
现在凤岁慈那边之事已了,她现在应该去看另一场热闹了。
“那边的事情咱们不用管,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出去,咱们去看热闹。”
“热闹?”
月儿和甘草一愣,见自家小姐笑意淡然的出去了,急忙跟上。
身体里一阵一阵的燥热漫上来,傅惊鸿只觉得惊恐莫名。
“相思梦,为什么……”
为什么她下药给她和千城诀,而中毒的只有她自己?
千城诀笑容冷然的看着眼前女子越来越绯红的脸颊,眸子里的冷嘲铺天盖地的覆盖下来。
“原来你中的东西叫相思梦啊?倒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可惜……”
冷笑一声,千城诀长袖一扬,光华流转,他转身走到窗边,目视窗外,冷冷道:“可惜你下毒下错了对象,本王心里早有了人,就算是你给我下毒,也没有用!”
忍着痛苦,傅惊鸿双手紧紧的扣着椅柄,恨声问:“是凤琉裳对不对?”
“对。”
没有半点犹豫,傅惊鸿觉得恨意如潮涌来。
为什么是凤琉裳?为什么?
“凭什么是她?”
“为什么不能是她?”冷冷的话语带着锐锋抛过来,激得傅惊鸿瞬间怔愣了一下。
千城诀目光在窗外的长街上扫了一圈,然后转过脸来,清冷目光里幽寒之气,满含嘲讽。
“傅惊鸿,你太自以为是了,本王从来没有对你假以辞色过,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怜惜你?告诉你,你在本王心里,一丁点儿也比不上阿裳!”
“你!”满腔的嫉恨之意盖过满心的爱慕,傅惊鸿只觉得从天上瞬间落入泥淖,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风华绝世的男人。
“既然你如此骄傲,而且自以为是,那本王今天就让你有点自知之明!”
“你,你想做什么?”
傅惊鸿惊恐起来,她要后退逃走,然而她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便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