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青跑了出去,凤琉裳忍着身上的疼痛,手执一枚银针,走向发狂大叫的千城诀。
然而她还未走近,千城诀却突然冲了过来。
他银眸如霜,满头墨发也全部变成了银色,整个人看起来诡异如魔,凤琉裳见他过来,不禁怔了怔。
就在她怔然之下,腰上一紧,便被千城诀揽了起来,向外冲去。
“你要带我去哪?”
凤琉裳惊叫一声,然而千城诀根本就不答她,只是带着她向外冲去。
两人冲到院子里,早有人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那些人都是一身黑衣,见到千城诀疯了一样的向外冲去,全都围了上来。
“阁主,您要去哪?”
“阁主犯病了,拦住他!”
那些人刚冲上来,千城诀却大吼一声,长袖挟风雷之势挥开,凤琉裳只听得惨叫声连连,那些围上来的黑衣人全都被千城诀给甩飞了。
千城诀疯狂之下下手极狠,那些人摔到地上,个个都脸色惨白,口角溢血,显然受了重伤。
那些后来赶上来的人见状,也都不敢再冲上来了,而千城诀也毫不迟疑,揽着凤琉裳继续向外冲去。
千城诀的速度极快,他对怀中的凤琉裳也毫不怜惜,凤琉裳怕被他伤到,只好紧紧的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认命一般的被他揽着飞速向前疾行。
很快,后面的呼喝和追赶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凤琉裳睁开眼睛,发现她和千城诀已经离开了屠龙阁,而是在一条山道上。
看来屠龙阁是在一座山上。
千城诀带着她一直往山下冲去,凤琉裳眉头凝了凝,她不知道千城诀要做什么,但是他现在失去正常的意识,她必须要阻止他。
刚才拈在手中的银针还在,凤琉裳抬目看了看千城诀,他神色如霜,银发狂乱飞扬,银色眸子给人一种邪佞的感觉。她不敢确定这一针下去有什么后果,因为离魂散的毒性她到现在也没有完全了解清楚,所以这一针她只能保证刺不死千城诀,却不能保证会不会让他身上毒性加剧。
心里纠结了一下,凤琉裳稳了稳情绪,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试一下。
然而她手中银针还未刺下,便陡然感觉到一股极大极重的气息涌来,她手指不由的一颤,银针便掉了下去。她轻呼一声,感觉到千城诀揽着她的手臂也猛然紧了一下,她正诧异,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大吼,那声音厚重有力,却似能化做牛毛细针,刺进人心!
一瞬间,凤琉裳在那狂吼声下,只觉得心肺俱翻,她不禁觉得喉头腥甜,唇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好痛!”
她不自禁的痛哼了一声,此时银发飞扬的千城诀却是身子蓦然颤抖了一下,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少女,只见她玉容惨白,浑身轻颤,似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看着她如此模样,他原本冷硬如冰的心莫名的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似乎是有一种让他说不清的痛意和怜意涌上他的心头,他情不自禁的低声道:“捂上耳朵。”
在痛苦之中挣扎的凤琉裳迷迷糊糊的听到千城诀关怀的话语,心里一震,听话的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一捂上耳朵,只觉得身上的痛意和身上的压力骤然便减少了,她轻呼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便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千城诀粗鲁的推开了。
千城诀一下子推开凤琉裳,也不去看她如何,便厉吼一声,双掌如刀,直劈向前方山头站着的一个灰衣僧人。
那灰衣僧人身边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正是景山,他看千城诀大喝着攻击过来,不禁诧异:“先知大师,阁主被您狮子吼一吼之下为什么还能如此反击?”
灰衣僧人神色沉肃,道:“狂乱中的他比平时更厉害百倍,我这狮子吼若是对上正常情况下的他还有几分胜算,但是现在,却是有点勉强了。”
景山一听,大惊道:“那怎么办?若是阁主这一次再发狂之下离开,我们的计划如何实施?”
灰衣僧人没有说话,而是目光转向了摔倒在一边的素衣少女身上,他沉静的眸色突然起了一点儿波澜。
刚才千城诀发病之时还要带着这个少女离开,说明这少女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人只要有了软肋,就更容易被控制。
“大师,阁主攻上来了!”景山远没有灰衣僧人沉着,他眼看千城诀双掌击来,脸色大变。
灰衣僧人收回目光,僧衣一扬,拉起景山提气一纵,堪堪躲开千城诀的掌风。
一掌没能击中,千城诀银眸一转,冷光乍现,身子直接一转,便又追了上去。
灰衣僧人几纵几落,从山头飞掠而下,他放开景山,灰色身影直掠向倒在地上的凤琉裳。
凤琉裳摔在地上半晌,早回过了神,只是她刚才被灰衣僧人的吼声所震,身子大伤,再加上又被千城诀一摔,这会子根本爬不起来,眼看灰衣僧衣掠来,她眸色微凝,快速的从锦囊里重新拈出一枚银针。
莫名的,她从灰衣僧人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让她不安的气息。
灰衣僧人掠到凤琉裳身前,伸手便来抓她,却不想眼前少女神色平静的素手一扬,指尖银光闪烁,他看得清清楚楚,她指尖的银针正对着他掌中的穴道!
暗叫一声不好,灰衣僧人快速收掌,身子也不禁后退,然而他刚一退,便被一掌击中,他身子登时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前跌去,直接摔在了地上,喷出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