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本王要他长命百岁,长命百岁你懂吗?救啊,为什么不救?有药有救好他,便是有药能让他长命百岁,是不是。你说,你说本王就给你找出来。”夏紫候一把拽过了尘的衣襟,神情分外激动的朝他吼,手指上面的力道大的足以将他提起来,了尘朝另外两个人给了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眼色。
“王爷,眼下还是快快去将火凤莲找来为好,这样下去,静禅至多只能挺过两个月。”
“这个,这里有药,你看看能不能给他。”夏紫候突然记起月白天之前交到她手中的药,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据说是用来解毒的,她手微微颤抖的从袋子里面匆忙摸了出来,递到了尘的手上,了尘接过那粒药闻了闻,眼光微亮。
“这药的确是好药,可解百毒,但是,偏偏解不了十年尸现。倒是可以拖延一个月。”月墨炎一听有戏,赶忙跑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递上前去,夏紫候接了一手,将药化进了水里面,她小心的将夏静扶起来,一点一眯的喂他喝了下去。
“本王明日便启程,各位辛苦了,今晚这里便交给我吧。”她如视珍宝般的将罗汉床上的人放轻轻的放好,坐在床边,替他理着那微微乱的衣襟。
“既然这样,那老纳就告辞了。”了尘摇了摇头,叹了声气三人对视了一眼,走了出去。
“告辞。”夏紫候接过月墨炎递过来的毛巾替他慢慢的擦着,整个房间里面满满的都是书,各种各样的书,很是全面。从食谱到乐谱,从从政到为民,各种各样。床边的书柜上也随意的放着几本书,大致是佛家的经文,月墨火的视线落到了书桌上面,那上方似乎放着几副卷着的画。
“你也去吧。”夏紫候的声音让她微微回过神,随即摇了摇头。
“小姐,这里交给我吧。您去休息吧。这一路都不见你休息过。二公子会好起来的。咱们明日就动身,从这里咱们走水路,最多十日就可以到达西凤。二公子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呢。”夏紫候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一刻都不能放心,她从来都以为是她在护着他,却原来,她一直都是被护着的那个。
“不要让本王说第二次。”夏紫候语气微微加重。
“是,小姐,我让他们送些吃的过来吧。”月墨炎目光微怯怯,匆匆的消失在了房间里面,顺手将门一并拉好。夏紫候原本冷漠傲然的神情才松了下来。半趴在床边,头靠着他的手臂,眼睛却是一片湿润。她心里一阵一阵的在疼,她用力的靠在夏静的被子上面,哭泣声硬没有透出半点。她的父亲说要对她杀无赦,她的娘亲从生下她之后就再不见半个人影,而夏木从小就恨她,甚至不惜一切的欲致她于死地,唯一一个在乎她的人,如今却也落得个躺在床上的下场,她飘渺无依,伸出手却抓不住一根稻草。
到底她还是太弱。竟然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是怪她太强,不该没有恪守本份,好好的做她的容阳长公主,安心静气的等待和亲与嫁为人妇的命运?她宁愿如书上所言,椅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却注定被卷这万丈深渊之中,想要逃出来谈何容易。
“静儿,姐姐发誓,只此一次,姐姐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你分毫。”淡色的纱帐半栏,夏紫候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赶路,给折腾累了,半趴在床边就睡着了,甚至连床上的人醒过来也没有发现。他微微睁开双眼,头顶上是熟悉的帐顶,右手却明显的被什么东西给压着。
慢慢的转回视线,却看到夏紫候趴在床踏边眉头微皱,她完好的左脸向着她,右半边脸被压在了被子上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慢慢的往里面挪了挪,床踏边的人睁开眼睛就看向床上。顿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响。夏紫候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鞋都没脱直接就奔上了床,将床上的人抱在怀里,速度之快,夏静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语气哽咽,眼睛微红,心里的石头却始终没有落下“静儿,你吓死我了。”
“咳,年年岁岁,同途比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夏静摸了摸了她的头发,苍白的唇勾起浅浅的笑,温文尔雅,他们自幼相互依靠,十几年的光阴,变得深沉而昂长。
“到底是谁下的毒?静儿,你告诉我。”她满是杀伐果断的戾气流转在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夏静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却始终带着温润浅笑。望着他一如既往的笑意,她眼中的杀伐突然就消失了个干净,想追问的话一下子又卡在了喉咙里面。赶忙将夏静放平在床上,并且替他相当细心的盖上被子。夏静眼睛微微的眯起,他撑起苍白而透着灰色的容颜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姐,我累了,天亮的时候,你要记得叫醒我。”他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为什么?夏紫候几乎是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他话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