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候哦的应了一声,嘴角抽了抽,脚在那软软的地方再用力捻了捻痛的下方的人差点岔气。韩澈咬牙,她一定是故意的。他跟她什么时候有仇了?让她下如此重的手。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他腾的站起身来,完全忘了此时是身处狭窄而凌乱的洞中。咚的又是一声。
“皇兄,你怎么样了?”急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无事,一脚踩空而已。”肯定肿包了,韩澈一手捂头,一手拽过夏紫候的手继续走,只是那手的力道却硬是用了个十成十,夏紫候也用力握了回去,一时之间两个人的力道在暗自争斗。苏倾的目光在黑夜里带着浓浓的笑意。他忍着忍着才没有笑出来。堂堂太子爷,竟然连走个路都会摔倒撞石头,说出去谁信?但是这偏偏就是事实。
四个人再七绕八绕中绕出了这乱七八糟的洞,终于舒了口气,眼前的景色却令夏紫候注目,她细细的盯着眼前的一切,在极远的地方,约莫可以望见放着一个诺大的棺材,透过角度微微可以看出,那是里面大概便是两百年前西凤的开国皇帝与皇后。
四周的壁画上面画着栩栩如生的画面。形态各异,而始终相同的,却是那画中的人,从青春芳华到容华暮老白发苍苍。
“这便是西凤的开国皇帝,宗真皇帝与顺德皇后。那棺木,是经过倒映而来,并非是真的。”韩元深似乎对机关这类的东西相当的了解,他与月黑炎,一个制的了一手好兵器,一个研究的了机关,若是碰到了一起,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效应。
“传言,大夏天子天武帝曾强娶顺德皇后为后,在立后大典之时宗真皇帝自立为王起兵而反,当时除了西凤反夏之外,还有一个国家,那便是曌国。宗真帝登基之时,天武帝领兵攻打西凤,顺德皇后最后为保西凤,战死战场,宗真帝与天武帝在三年之内也相继而去,众人皆不得其解,而今算是明白了。”苏倾负手身后,关于那个传言,他也是无意中在杂史中看到的。
“红颜乱江山。”韩元深吐出几个字,前程往事,几百年前了,何必再去在意些什么,只是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既然当年的顺德皇后能文能武,怎么又会被开武帝强娶为后,又怎么会战死战场之上,另外两位皇帝又是如何三年内相继而去的。
“并非红颜乱江山,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风流不假,后宫更是颇多内宠,如此风流,何来平庸安稳一说。”夏紫候望着那棺材中成双对的人,眸光微微浮动。韩澈却在一旁笑出了声。
“何必太过感伤。本太子将来便只娶一位太子妃,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韩澈的眸光定定的望着她,想从她神情中得知些什么,而她神色轻柔定定的望着那水晶棺中的人,不作声色。承诺算什么?不过是无知与无聊时消遣人的玩意罢了,说辞不过言语间,她又怎会相信这些。
“三王爷,你怎么看?”夏紫候回过神,微微挑眉,韩元深正在四周敲敲打打,似乎是在探测机关。神色认真异常。
“本王会给她万千荣华,集千万宠爱于一身,将她牢牢绑在身边。”苏倾缓缓勾起一抹笑,他不相信这些,女子会不上心,但是,这个世界上或者有两个女人真的不会上心,一个便是兰依,另一个,便是带着嘲讽笑意神色冰冷的容阳长公主。
“你们都只看到了表面,又如何得知,天武帝便是无情之人。天武帝在皇陵中画遍顺德皇后之像,入陵随处可见。他曾在那画上书:你凤冠衣霞忘却应我对饮清茶。可,那日执笔作画,你我誓言白发。
你为他缠红线千匝却忘应我苍苍蒹葭。可,那日扬鞭策马,你我相约一夏。
你为他敛绝代风华却忘应我人间情话。可,那日漫天飞花,你我远走天涯。
我为你铺十里桃花倾尽天下,可,那日血染康平,你与他偕手相战。”那段词她始终清晰至今,不是为天武帝感到不值,不是为顺德皇后感到不齿,每个人活着,或许当真是有着许多的无奈,她只是怜惜,只是不懂,为何天武帝痴情至此,亦未能换得顺德皇后真心,甚至连婚嫁,都是一种利用。
苏倾微垂眸,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水晶棺的虚影,心里泛起一片潮海,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有多羡慕韩澈能够坦然的说出这翻话,他又是有多希望他能与他最爱之人一世一生一双人,只是不行,他的志向,是整个曌国,乃至天下。断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将整个天下弃之不顾,他能给的,只是万千荣华与宠爱。
“此处有条路,图中似乎没有。”夏紫候不知道望着那棺木多久,在韩元深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三人往他的方面而去,那里果然有一条路,所通之处灯火通明,隐隐透着辉煌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