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如微?这几日,你便跟着本王。”如微?七彩痕手下的人,自然是不差的。
“是。”她说,本王,并非本宫。如微心下了然,也不作多问,恭敬的立于一旁。苏倾步子有些凌乱的快步走来,果然,那股沉重的衰伤早已消失不见。到底是什么事情,竟能让强硬如同钢铁般的女子散发出如此浓重的衰伤气息,细细的觉来,那衰伤中,甚至夹杂着几丝杀戮。
“凤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面对苏倾略带焦急的脸,心中突然便平静了下来。她静静的细看了他半响,就在他以为夏紫候会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她只淡淡回了两个字,只是那眉眼,却明显的平和了下来,不再带着几分凌厉之气。
马车中的她,那双眼睛始终清冷绝尘。那半面黄金面具之下,又该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四周的红灯笼泛着红色的光,在夜里微微的亮着,灯笼多的地方,甚是明亮。她不经意扫了眼马车外面,却只见一个约莫十来岁小儿正端坐在灯笼之下细细的看着手中的书本,她不知,那小儿究竟能不能识得那些字,却下意识的不想挪开视线,当年的静儿,也曾在宫灯之下细细的看书,便是那样的一次遇见,便长久的居在了她的心底。夏日里多蚊虫,道路两旁的树上,知了在拼了命的嘶鸣,仿佛在为生命而不甘,可是,又能如何?
那小儿见一辆甚是豪华的马车驶了过去,便朝马车之中的人笑了笑,眉眼弯弯,很是讨人喜。只是那一身的破烂,却很难让她相信,这是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坚强与活下去,便大概是这样。
“凤卿,可是心疼了?来人,将那孩子……”
“不必了。”她淡淡的声音里说不出的冰冷,寒气一瞬间弥漫整个马车之内。
“为何?”
“他日,他定非池中之物。”夏紫候淡淡的望着那孩子,那双眸子里带着几分赞赏与肯定。
由于是为她个人所设的宫宴,宴会自然她自然少不得推脱,那一杯接一杯而来的敬酒,她皆是来者不拒。只是,在苏叶陶提及到她成婚的日期之时,她手中握着的酒杯微微倾斜。他们,怕是早便知道夏朝发生的事情,否则待她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求嫁,与请嫁,乃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皇上,臣女愿以一舞为容阳姐姐接风洗尘。”赵兰伊优雅的站起身来,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于她的轿前拦着求苏倾不要娶别的女人之人了,她的娘亲告诉她,如果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便要自己去争取,只有自己争取而来的,才会在自己的鼓掌之中。
苏倾很是满意的朝她点了点头,赵兰伊乃是曌国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歌舞骑射无一不通,只是那性子被宠坏了,那日才会如此唐突的失了礼数。
皇帝一见赵兰伊站起身袅娜多姿缓缓朝他行礼,心中甚是欢喜。那目光完完全全是看儿媳妇的眼光。
“如此甚好,容阳啊,这兰伊的舞,可是甚少跳的,今日容阳倒是有福气了。”听他这语气,夏紫候便是知道的,这苏叶陶对于赵兰伊这位将来的媳妇,甚是满意。既然如此,她又何须客气?
“那倒是本王的荣幸了。”夏紫候举起酒杯,带着一股洒脱与尊贵,风华无双。若不是那脸上半面腥红的胎记,怕也是个少有的美人,只是可惜了。苏叶陶心底里微微叹息。
“容阳,一路周车劳顿,已是不易,今日为你接风洗尘,不必拘礼。”皇后那身庄重的礼服穿在她的身上却多了一丝和蔼的味道。夏紫候点了点头,抿唇一笑。
那大厅的中央,已站着换好了舞裳的赵兰伊,只见那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她的动作缓缓的随着乐声而起,只一个动作,便引来四周的呵彩声,听闻到那些呵彩声,她动作越发的熟练,越发的入迷,那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过苏倾。
苏墨眯了眯眼,好一舞凤求凰!
直到一舞完毕,那些人的掌声甚至经久不散。苏倾也带着几分赞赏。
苏叶陶终于开口了。“伊儿之舞,当真是越发精细越发动人了,这一舞凤求凰……伊儿可有意中人?尽管说来,朕替你作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