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莲花香气,若有若无。
四周之人仿佛刚刚睡醒一般,睡眼惺松的爬出来警惕的扫向四周,不见其他异样这才放松下来。最后一致将视线落在一直未睡下的夏紫候,眉眼间带着几分期待。
“王爷,这牢里,方才可是有人来过?”朱诺那古灵精怪的眼睛眨了眨,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见她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摸了摸鼻子一脸的尴尬。眼睛却不时的四处飘着,似乎想要找到些什么东西。颜素不着痕迹的扫了朱诺一眼,朝夏紫候打了个眼神。两人会意的点点头。
“容阳长公主,随杂家上朝堂去罢。”
“带路。”她朝颜素点了点头,抬脚大大方方的出了门,外头早晨的阳光透过那牢房中的窗门细细的透了过来,暖暖的照射在身上,竟然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舒服感。为她带路的,乃是皇帝身边小红人的小红人,颇有几分心高气傲,只自顾自的朝前走,也不理会夏紫候跟上没跟上,嘴里却不时的催促着。
“唉,公主劳您快些走,这早朝若是再慢些到,皇上等大臣们该生气了。”绕近大半个皇宫的路,由冷宫监牢中行至正午龙殿,自然是需要些时间的,更何况又只有夏紫候一个人在慢慢悠悠的走着路,最后那太监实在是看不下去夏紫候这种懒散的速度了,连命人备辇车,一台两人抬的辇车匆匆忙忙直往正午龙殿而去,一路上但见那两人恨不得脚上生出一双翅膀,生怕一个速度慢了下来,皇上与大臣们等及了,便拿他们试问了。做奴才久了,这思维,便只停在了那里。
正午龙殿门内文武百官各占其位,苏墨一身明黄色的太子服,见到她时似乎带着几分担忧。她充当不见,脚踏莲步,端的大方尊贵,上前朝皇帝微微行了个礼。苏倾并没有来上朝,看样子,似乎是在担心着自家的美娇娘去了。大婚大到她这种地步的,大概整个天下都在谈说她堂堂一介摄政王,如何下嫁曌国三王爷,因爱生恨,找人刺杀丞相家小姐之后了。
“容阳,丞相与倾儿告到朕这来,说你欲意杀害三侧妃,不知此事当真。”皇帝于龙位之上脸色不大好,他若是不办她,难息百官之火。介时若是以丞相带动,朝中必当大乱。于是便将怨念扔向了夏紫候这边,堂堂一介摄政王,肚量竟然如此之小,连一个小小的侧妃都容纳不下!怎的便如此爱倾儿不成?
“陛下,证据何在。”她依旧神色淡淡。苏墨细细的望着她那纤细的肩,原本便有些瘦,如今看来,却更是瘦了,刀削般的肩膀,令他的心泛着微微的疼,一阵一阵直冲心脏!苏倾!以夏紫候的为人,如何会去做得那些无耻小儿该会做的事情,他甚至还能记得,她将那名欲杀她的太监放走之时。那时的她便是如此安然淡定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能将她击倒。那股与生俱来的皇家傲气与尊贵,是任何一个皇公贵族都学不来的。
“速去相府,赵小姐若是好些了,便将她抬来,若是不曾好,便唤倾儿来。爱卿们先自行议论,一切待伊儿过来,便知晓。”他御笔朱批的在奏折上不时的涂涂写写。夏紫候站在一旁,始终只淡淡的看着她们在相互你说我骂,朝堂之上,竟然如此吵闹的模样,令夏紫候忍不住频频皱起眉头。夏朝再不济,也决对不会出现如此争执不下的场面,多是小声交流,而今……
“宋大人!自古女子多嫉妒,再天下无双之人,若是遇见了执著一辈子之人,便是猫儿也可能变成老虎!容阳长公主欲意谋杀赵小姐之事,证据确凿!”
“张侍郎所以极是……”
“容阳长公主是何秉性天下皆知,怎么可能做如紫荒唐之事!”那些人的争吵声中,倒是为她提供不少利益,想必,如此也是皇帝之所以一边批奏折,一边细细的听他们争吵罢。当真是无可匹敌的恶作剧。
她银色的衣衫,长发以白玉朝圣宝冠固定,双手微微笼于身后,不动声色的端祥着这朝堂之中的一切。皇帝之所以还好好的问她一声,不过是见她夏朝气数尚未尽,如今以静观其变罢了。那无双风华,除却朝中明黄太子服的苏墨,朝中怕是再无几个人可比得上了。
“容阳,你……”
“墨太子,你若信,又何必再问?”她清冷如常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疏离。特意压低的声音,被群臣那大嗓门给压了过去,便唯有这两个人自己可听得到对方在讲什么了,却只见两人的动作不曾有一丝晃动,直挺挺的背影,带着十足的萧瑟与无与伦比的力量隐藏其中。若是不在意,极少有人会在意到那原本便森寒清冷的眸中,包含着怎样的灰色与伤口。他突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无言以对,他若是信,又何必再问,终究是不信的。
“三王爷到!丞相到!丞相府赵小姐到!”尖细的嗓音由外而入,朝中的大臣们愣了半响,随即各自站开来。那目光无一不望向门口,却只见那长方形的床榻由四个壮汉分别抬起,于的纱帐之中,躺着那么一个妙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