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站起身来,朝那一旁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便带了一个人出来,衣衫凌乱,夏紫候只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人是夏天临!!夏天临身体已经极差,再经不起折腾了,夏木如果不是为了她,也不会再将夏天临带出来,那些人一见夏天临,个个如同见鬼一般的神情,夏木面色严肃。“区区一个假先帝便让你们一个个如此不敬!”
“皇上息怒。”那些人脸色各自好转了起来,夏紫候望着那架在夏天临脖子上的刀,心在滴着血。她缓缓走上前去,花澈眉头皱得死紧的望着朝夏木方向而去的夏紫候!只知,他好不容易跑出来,又怎么能轻易的便让她再跟夏木在一起!连他的女人他都保护不了,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
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这是他父亲告诉他的最后一句话,如今他突然明白了过来。并非别人太强,而是他太弱了,堂堂一个二十几的人了,竟然输给了一个年方十七岁的帝王!光凭这点便毋庸置疑,夏木是最适合当皇帝的,心机、手段,无一不精不无一强。
“无双,回来吧。你答应过朕,明日会陪朕在皇宫中走走。”夏木缓缓朝她伸出手,花澈伸出手,却只碰到她的衣角,一种无力感由心而生。夏紫候站在他前面一步远,朝他低声道“月圆之夜,来接我。”花澈心中涌起一股苦涩,带着几十足的怨恨,恨自己此时竟然无能为力!当年若不是他自视过高,如今又怎么会沦落至此!天影手中的双剑在花澈身边做着防御。
“夏木,我若回,你放他们两走。”
“好,只要是你说的,朕都不会拒绝。你且走吧,若不是无双,今日便是你葬身之地。”夏木朝夏紫候伸出的手没有放下来,他在等着夏紫候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将手放在他的手中。夏紫候淡淡的望了眼那只手,骨节分明,掌中带着厚厚茧子,原来他也并非养尊处优。她站在他身旁,他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改牵着她的。她一时挣不开,只能任由他牵着。
“放他们走,将他带回客房,好生看着。寻个太医替他瞧瞧。”夏木终究还是顾忌着的,若是夏天临有事,他也会失去一个筹码。花澈人影翻飞间,与天影一同出了皇宫。天影跪倒在了花澈的面前。将手中的长剑双手举了起来。“少主,属下甘愿受罚。”
“确实该罚!念你已有心维护,此次便算了,你回一趟,告诉父亲,就说,我应了。”他与花南音之间的交易,已经算是正式开始了。阿夏,如若没有这个能力保护你,我便会让比我强的人先护着你,待我极强归来时,再守护在你身边。
“少主……领命。”天影最终无语可说,只得点头回去,临了派了一个他的得力手下给花澈。
花澈望着那还在下着的暴雨,浅秋的雨已经带着几凉意。
“少主,该回去了。”已经换了人的近侍朝花澈轻声道。声音不急不燥,低缓而清澈。花澈点了点头,夜里两人穿梭于夜色中,无声的回到了客栈之中。
夏紫候被夏木那双比她更加冰凉几分的手给牵着,带回了偏殿后面的温池旁。他朝夏紫候候缓缓一笑。开始解外袍,再是里衣,夏紫候眉色深了深,颇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势,夏木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她笑道“无双,朕确实是冷了些,咳……咳,泡泡药浴便好了。你想到哪里……咳,去了。”他边说着,边将里衣也脱了下来。那身瘦实的身板还是原来的样子,瘦得有些不像话,若不是那宽大的龙袍在身,哪里会知道如今的他瘦成这个样子,那精实的肌肉紧紧的绷在骨头上,分明可见的,还有那皮肤上面错痕交叉的伤痕。鞭打的,银针扎的,刀划的,各种各样。
“夏木……”她嗫嚅着唇角,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空气中散发着药泉中蒸发的水汽,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长姐,当年,我并不比二哥过得好。”这是他第一次再唤她长姐,她望着那遍布全身的伤痕,眉目一下子便深远了起来。原来那纯净得有些烂漫的笑容背后,竟也是一颗早已被腐蚀的心。她突然很心疼这个人,这个她以为的,与她斗了十几年的孩子。“夏木,长姐……”
“你不必说,朕都明白,之所以告诉你,只不过是觉得有些不甘当年的你为何只看见二哥一人罢了。朕如今过得很好,这大夏朝万里江山,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了,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他解下襦裤,缓缓走进了药浴温池之中,夏紫候也是全身都湿着的,站在一旁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夏木,你明白什么是爱吗?为何便如此肯定……”
“长姐,你又明白吗?除了二哥,你又真心的待谁好过?如今于先帝,也只不过是一种救赎,而非爱,朕说的可对?……无双,朕说过的,朕是最了解你的。”夏木整个人泡进了水中,带着几分无奈的叹息着。指了指一旁一屏风之隔的浴池。“无双,你也去洗洗,换身衣吧,我已经令人备了姜汤了,莫着凉了,身体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