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又将银针往别的碗里面扎进去,那碗在颜素方才坐着的那个位置上针开始变黑,渐渐的,连同整条银针都开始变黑,李太医微微抖了抖手。那针银放在盘子上在呈现到了苏叶陶的面前,苏叶陶一巴掌便甩向皇后。他那脸上狰狞的望着皇后。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只此一碗有事,臣妾也不知啊。”皇后跪坐在地面上,那一脸无辜之色倒是非常到位,皇帝目带怜惜的望着她,你乃朕大婚由正门娶回皇宫的妻,这一国之后,只是你家族日益嚣张狂妄,朝堂之上尚书一党已占据近半朝堂,朕,容不得你了。
“不知?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到何时?白雅,朕的孩子,你如何如此狠心下得了手?来人,将白氏废去后位……”苏叶陶一甩衣袖,便将白皇后甩开来,她半趴在地面上,神色怔怔的望着他,这个命令,他终究还是下了。皇后一族势力日益强大,她便料到了会有这一日,只是不曾想,他竟是以这种方式……
“慢着。”夏紫候的声音,让白雅又燃起了几分希望,无论是谁,能救她便好。
“容阳,若是要替白雅求情,朕定不轻饶。”苏叶陶已经有了今日这皇后必废无疑之心,于他而言,最是容忍不了质疑!一旦开始质疑一个人,他便再不会相信。白雅缓缓站起身来,她需要一个支撑点,需要这个支撑点来支撑她的信心与信念。
“皇上误会了,容阳从不为任何人救情。”夏紫候淡淡的扫了眼白雅,这个曾经独步江湖的女子,白家独出一位江湖女侠,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又是为这荣华富贵与无休止的斗争??不管是为什么,只要进入她的计划之中,那么,她便不会再给那人任何走出她棋盘的理由。
“容阳只想告诉皇上,这碗,不干净。这碗中曾盛过参汤,参汤虽好,若是与这粥中的药材混在一起,便是剧毒,不知,这御膳房可有将这碗洗干净。”夏紫候将那只颜素用过的碗端起来,细细的放在李太医的手中,李太医端起来闻了闻,再闻了闻,方才将碗缓缓放下。
“皇上,这碗确是盛过参汤。”
“皇上,臣妾不曾送过参汤来坤宁宫,又如何来的参汤碗?皇上,你我夫妻二三十年载,你竟也不信我么?”皇后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中似乎一瞬间便老了数岁,苏叶陶别过脸去望向在他怀里微微隐忍着抽泣的颜素,心中便一咬牙。
“那么这碗作何解释?”
“皇上,这粥乃是坤宁宫宫女桃心送来的,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又怎会有如此之事发生?请皇上明察啊。”皇后宫中的宫女太监位便跪了一地,皇后望向苏叶陶,只希望他能够念及以前,对她保有一丝不忍的侧隐之心,哪怕一点点也好,长居于深宫之中,她早已忘记了温暖的笑,她所唯一能笑得人,便是他,如今这最后一抹笑,也要剥夺么?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奴婢并不知这参汤不能与这粥中的药材混在一起,奴婢本是要取粥的,碗不够了,见旁盛着一碗参汤,便将参汤倒了装粥,皇上,奴婢不是故意,颜娘娘、皇上,饶命啊。”桃心由远处蹭的便跪了下来,泪如雨下,止也止不住的浑身发着抖,苏叶陶也浑身发着抖,只不过,他是被气的,好好的机会,便被夏紫候这么一闹给弄了个清楚明白。
“混帐东西,给朕拉出去,杖毙!”在桃衣临死前凄厉的呼唤中,她没有皇后这么好的运气,夏紫候愿意出面替皇后解围,皇后朝夏紫候行了个标准的大礼。颜素望着那被带走的桃衣,在苏叶陶的怀里便越发的哽咽了起来,苏叶陶只得吩咐人做些好的的为她补补身子。
“皇上,颜娘娘胎已死于腹中,须以药将死胎引出来……”颜素不说话,只是哽咽着望着苏叶陶,苏叶陶也明白她的痛心,揽着她心疼得不行。皇后被晾在一旁,既然皇上不再多说什么,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多说些什么了,她已然明白了,宫中,无论是皇帝还是妃子奴仆,又有几个人是有真情的?
人都已经散了,只留下了夏紫候还在皇后宫中,皇后依旧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她望着苏叶陶令人送来的一件件的东西,突然就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凄凉,几分自嘲讽,笑得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最终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坐在了地面上,那身华贵的衣袍,再不见那骄傲而高贵的色泽,只留下了暗淡的痕迹。这些东西,便算是为方才给他的补偿么?
“皇后,你可恨?”
“不,本宫从来不恨,帝王,便该是如此。”白雅已经平静了下来,一旁的掌事姑姑将她扶了起来,替她理了理那身已然凌乱的衣。不恨吗?这世上,当真有如此无私之人?这皇宫之中,又有几个人能如她这般,到了最后依然没有忘彼此的?
“帝王该是如此?皇后,西凤帝王,一生,便只娶了两位。帝王如何便要风流不羁?他负你至此,便当真是帝王该是如此?白家仅倾朝野?白家为他与丞相抗衡为何他看不见?好一个该是如此。”夏紫候走近她带着不屑。西凤现任皇帝,便只娶了两位。